将军可知缥缈峰最大的助力源于何处?周玄文自问自答,缥缈峰心法剑法却有独到之处,譬如见性神尼,她可以说是缥缈峰第一高手,可这又如何?天下无敌也敌不过天下人。
这话叶羽打心眼里赞同,想想当初的鲁莽,他都忍不住冒冷汗,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天下的僧尼是缥缈峰力量的源泉,我大梁乃佛教大国,僧尼十有其二,你能说这股力量不可怕?
十分之二?没这么多吧?
周玄文笑笑,我大梁僧尼少说也得二百万人,大梁总人口也不过几千万,你说能不多?
你是要陛下禁佛?
周玄文摇摇头,禁佛太过极端反不如限制与利用并举。
限制与利用并举?叶羽心头又有疑问。
建立僧官制度,严格控制出家人的数量和素质,最重要的一点,禁止僧人与官府往来以减少其对政治的干预,如此一来,僧人的领导权集中到了朝廷手里,缥缈峰说话还有什么分量?如此温和的方式,想来道衍神僧不会持有异议吧?
我发现你小子都快成精了啊。叶大公子很郁闷的发现,他这穿越者在这文曲星君面前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难道非得跟他讨论微积分万有引力才能将其镇住?
其实陛下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可那时七大氏族与缥缈峰唇亡齿寒,而七大氏族又把持朝廷重要职位,陛下只是不敢妄动。此刻七大氏族自身难保,缥缈峰又气势汹汹的孤军深入洛阳,天赐最佳时机呀!
陛下越早采取措施,见性神尼叶大侠就越安全。
叶羽听完,他忍不住为周玄文斟满酒杯,我即刻就去面君!为了庆祝缥缈峰的瓦解,我先敬你一杯。
临出门叶羽突然问了一句,你如此和盘托出,就不怕我抢了你的功,让你连口汤都没得喝?
将军又岂是那热衷权势的人?
太宗皇帝采纳了周玄文的建议,一切举措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此刻的大梁局势就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片刻的宁静;唯独叶府,在这乌云遍布的时候迎来了局部的狂风暴雨。
银屏公主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大梁,这当然也传进三丫头她们的耳中。
英凝的劝说明显没起到作用,三丫头负气回到娘家,就连回春堂她都扔下不管了;素月吸引与威胁并存,虽没有像三丫头那般不理不睬,她反正再没给叶羽占便宜的机会;嫣儿小怜红袖,她们几个保持中立,对叶大公子一如往常,这让冰天雪地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丝春天般的温暖;至于明空,她现在可没空理会这些,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有真空小师妹那样的话唠,她如何能不知师傅的事儿?
怀孕的师傅见到了即将临盆的徒弟,师徒俩唏嘘不止,见性终究是过来人,她安慰徒儿现在要保持心情愉快,一切要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至于南儿跟大白,依旧没有她们的消息。
羽儿,今天大白跟南儿会回来吗?
每次见到叶羽,叶灵都会这样问。叶羽每次也得回答肯定能回来,可又每次都要失望,她脸上再也不见笑脸,叶羽担忧又心疼,可也真的无可奈何。
这日清晨,叶羽去给母亲送早点,推开房门,他却愣住了。
娘,你
但见叶灵身上的睡衣凌乱不堪,胸口半裸,她的睡裤褪到了腿弯,她一只手摩挲着下面,另一只手使劲的拍打自己的臀,她那原本白嫩的臀上布满了红肿的掌印,有些地方甚至充满了血丝。母亲呢喃有声,她晕红的脸蛋儿上却布满了泪痕。
叶羽手里端着早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感觉心里好难受,娘你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叶灵抬起头来,她茫然的看着儿子,接着惊呼一声,她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被子下的身子蜷缩着抽搐着。
娘,你怎么这么傻啊。叶羽扔下早点,飞跑到母亲身边。
叶灵一眼不发,她只是不停的抽泣。叶羽真气汇聚掌心,轻轻的覆在母亲臀部的掌痕上,他的真气仿佛就是那治病的良药,手到痛除,可除不去的却是母亲臀侧的烙痕——那是勾栏院的烙印,自打她记事起就存在,直到老死也不会消除——以及她心里自暴自弃的压抑。
羽儿,你不要管我,我是个下贱的女人,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叶灵哭着说道,她想要推开儿子的手掌。
娘,你瞎想什么呢?天理就是人欲,这很正常,没什么好丢人的啊。叶羽轻轻擦拭母亲的泪花,以后不要打自己了,这多疼啊。
叶灵不语,她认定这是儿子宽慰她的话儿。
待叶灵情绪稍稍安定,叶羽拿来干净的衣裤给她换上。
羽儿,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叶灵咬着唇看着儿子,娘娘想要解手。
叶羽见母亲恢复了从容,不虞有他,点点头走了出去,他顺手阖上了房门。
好半天没有动静,叶羽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心里一抖,猛然间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一幕让他手脚冰冷,房梁上悬着一条白绫,母亲的头套在白绫上,她身子无意识的挣扎,这是临死前的痛苦,而地上则铺着厚厚的一床棉被,那被她踢翻的圆凳躺在上面
叶羽来不及思考什么,足下发力,他一跃而起,抓碎那白绫抱着母亲落回了地上。
娘,你怎么样?探了探母亲鼻息,叶羽知道母亲无碍,可他的手却在颤抖,他感到庆幸,当时幸好没有走远,否则肯定要抱憾终生。
叶灵咳嗽两声悠悠醒转,她看看儿子又看看这熟悉的屋子,羽儿,你为什么要救下娘?娘没脸再活下去了,大白没了,南儿也没了,你跟雪儿都成家立业,娘真的没有遗憾了。
谁规定儿女成家立业,做娘的就该自尽?养儿防老,否则要儿女何用?南儿没了大白没了,您还有儿子女儿啊!叶羽把母亲抱到床上,轻轻的摩挲着她脖子里的勒痕,分外的心疼,娘,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白绫?你是不是早就想走这一步了?你在地上铺一层棉被是不是怕儿子听到动静?
叶灵沉默不语,叶羽忍不住就要告诉她叶超凡见性就是她的生身父母,可犹豫了半天没敢开口。他同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娘终究是一个女人,她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只有丰足的物质生活,这算真正的幸福吗?娘她所需要的自己该如何满足她?
羽儿,你能不能再出去一下?
叶羽下意识的抱紧了叶灵,娘,你还想把我哄出去?你要是再敢干这种傻事儿,我就陪着你干,你敢上吊,我就敢抹脖子。
叶大公子掏出臂砂卫,他一脸的决绝。
羽儿,你疯了?叶灵急忙抢夺,娘真的是想解手的。
叶羽:
正说话间,忽听外边传来狗的叫声,叶灵一听就知道是大白,她鞋子也不穿,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大白真的回来了?叶羽愣了愣,拿起母亲的鞋子跟了出去。
大白身上的毛夹杂着土灰与血痂,哪还看得出原来的颜色?南儿衣衫褴褛,脚上只有一只鞋,也不知道她光着脚怎么走回来的。
叶灵边流泪边笑,她紧紧的抱着南儿与大白,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流浪了这十几天,突然见到家人,南儿她哪还说得出话来?扑在叶灵怀里呜呜的哭,大白还好些,似乎是想告诉叶灵,她把南儿带回家了以期主人的赞扬,她不停的舔着叶灵的脸蛋儿。
南儿跟大白突然出现,这登时就惊动了叶府,素月她们全都围了过来,如烟看到女儿,她竟有几分不相信,她抓着自己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