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女的恩恩怨怨,一句两句真是难以说清啊。
见性叹息一声,她走到了叶灵身边。以前她千方百计的想躲着叶灵,可此刻说开了,她又千方百计的想要往叶灵跟前凑,叶灵不理她,她也强颜欢笑的在一边陪着。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叶羽想想三丫头的背影,他慢慢的溜达到了钱府。
钱府的家丁都知道叶大公子攀龙附凤抛弃了她家三小姐,此刻哪还有什么好脸色?他们很客气的请他在外边侯着,然后哐的一声阖紧了房门。
叶羽等啊等,他感觉黄花菜都凉了也没人给来回禀一声,刚有了翻墙的打算,钱府的大门嘎吱一声开了。
钱宝儿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他又做贼似的把叶羽拉到了一边,二哥,我姐刚才发话了,要是你敢进门,就把你乱棍打出去,我要出来她也不让,我这还是趁她去洗澡偷偷跑出来给你送个信呢。
没等钱宝儿说完,叶大公子就闯了进去。
钱宝儿愣了愣,他捶胸顿足,二哥你这不是毁我吗?他看了看门房的家丁,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出来开门了吗?你们什么也没看到,我三姐问起来就得这么说。
高门大户,想见小姐一面,得先把丫鬟哄喜欢了,叶羽这方面做的很不到位。
杏儿叉着腰挡在门口,她以看待阶级敌人的眼光看着叶羽,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丫头要是讨来做老婆稍显稚嫩,可叶羽此刻却顾不得了,他突然抱住她,将嘴巴覆上了她的樱桃小嘴。
杏儿眼睛睁得溜圆,她不能置信的看着叶羽,呜呜有声。
就算是仙子也有七情六欲,何况杏儿乎?小丫头渐渐的沦陷,双眼迷离,胸口起伏,她身子软软的靠在叶羽怀里,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种感觉好奇怪!
叶羽把杏儿抱到床上躺好,吻别了她,径自走进了浴室。
杏儿,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钱紫萱坐在半人高的浴桶里,叶羽能看到的只有她裸露的双肩以及湿漉漉的长发,你去看看他走了没?夜间风凉,你去给他送件披风
萱儿,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对我太好了。叶羽感觉眼里进了沙子,并非生离死别才算挚爱,平平淡淡亦是深情,他抽了抽鼻子,情不自禁的捧住了三丫头的脸蛋儿。
钱紫萱想不到浴室里冷不丁的冒出个男人,忍不住就要尖叫,可看清是叶羽,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表情却是变冷,寒气逼人。
男女授受不亲,叶公子,还望自重。
授受不亲?一个被窝里睡过的夫妻还有这个忌讳?叶羽直接无视,他看了看三丫头挂在一边的衣服,拿给了迷迷糊糊将要清醒的杏儿,补上一个长吻,这丫头继续迷迷糊糊。
三丫头咬牙切齿。
你干什么,快点出去。
叶羽迈进浴桶,三丫头挣扎个不休,你不出去,我可要叫了。
萱儿,别赌气了,跟我回家啊,相公求求你了。叶羽将三丫头抱到自己腿上,他紧紧的拥住她。
三丫头感觉到了小叶羽的不安分,心跳加快,可她不想就这么算了。
脸蛋儿渐渐泛红,可她故意做出冷冰冰的样子。
回家?去做你的小老婆?
你怎么这么拧?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小老婆了?
什么时候?钱紫萱扭头看着他,她银屏公主下嫁你叶大将军,天下皆知,圣旨都送到我家来了,你还说我拧?我要去你家,我爹爹,我娘亲,我家里的亲戚都会认为我做了你的小老婆!
说到这些,三丫头悲从中来,她眼圈先红了。
叶羽不敢再说硬话,他轻轻的吻她的眼圈,萱儿,你还记不记的咱们在檀州的时候洗鸳鸯浴的事儿?
三丫头叹息一声不说话。
我嫁过去可以,叶羽大喜,可听完三丫头的话,他又垂下了脑袋,银屏公主下嫁于你,妾身阻止不了,可有一条,她得当着我父母姐姐的面给我磕头敬茶。
叶羽能理解三丫头的想法,她无非就是想证明给她父母看,她是明媒正娶嫁过去的夫人——虽然婚礼得从简。
按理说这个要求不过分,可银屏会同意吗?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唉
灵儿,你真的不能原谅为娘?
叶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他在母亲房门口听到了见性的话。
他他在地牢里被困了三十多年,我知道你们有苦衷,我也体会过女儿不认娘亲的痛苦,可你为什么要把我丢到勾栏院里?叶灵突然解开腰带,露出腰间的烙印,你知道吗?一入勾栏院,终身都要带着这耻辱的印记,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灵从没有跟儿子媳妇们诉过苦,可当着生身母亲,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委屈,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下;见性如何不知道女儿的苦难?心碎又心酸,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颤抖着手指轻轻的触目叶灵腰间的烫疤。
灵儿,做娘的哪会舍得把女儿往那火坑里推?当年的我就是明儿那么大年纪,一心想着拯救天下并将师门发扬光大,自从碰到你爹爹,娘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当娘醒悟过来,想要偷偷离开之际,却不想被紫阳给暗害,一夕鱼水之欢,你爹爹为了我束手就擒,进了紫阳的地牢,而我完全没了主意,既不敢跟人倾诉又不敢回师门,后来肚子渐渐的大了,为娘只得觅地隐居见性不知不觉的将叶灵抱在怀里,她慢慢的述说当年的事情,后来为娘生下了你,喂你吃奶,哄你睡觉,给你洗尿布,缝衣服,娘觉得你就是娘的天,娘甚至想一辈子就隐居在那幽静的小谷,等你长大再回师门请罪。
娘带你外出买东西,意外的发现了师门急招的暗号,娘权衡良久,才忍痛把你寄养在一个老实的农户家里一个月之后,为娘再回去找你却已人去楼空,甚至就连那老实的夫妇也不知所踪。
娘当时恨不得死了才好,就在那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浑浑噩噩的坐着,娘不停的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你带回师门,就算师父处死为娘,她也不会放任你不管啊。
叶灵悄悄的伸手,你你不要哭了,对你肚里的孩儿不好。
灵儿,你你让我不哭,娘就不哭。
见性想不到女儿竟会关心自己,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看到她们母女的事儿,叶羽会心一笑,轻轻揩去眼角溢出的泪水,他朝明空的房间走去。
银屏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太宗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这能不隆重大办?只陪嫁的金银珠宝就得好几车。
皇家娶个媳妇规矩繁多,嫁女儿同样少不了,从早到晚,叶羽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到后来,他基本上就是木偶般随着司仪官指挥来指挥去。
礼成,送入洞房,叶羽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驸马爷,您还不能进去,公主有言,她这儿有三个对子,有银杯金杯玉杯三杯美酒,若驸马爷能对上一个,则满饮银杯美酒,回书房苦读两月方进洞房,如能对上两个,则须苦读一月;驸马爷大才,若能同时对上三个,公主殿下亲自相迎
叶羽愣了一愣,这洞房还有这么多规矩?想想这一整天素月她们都闷闷不乐的,心里越加心烦,赌气加冲动,不就是洞房吗?老子不伺候了,他扭头就走。
不得不说,银屏很有小资情调,叶大公子巧取豪夺的从周玄文手里抢回了媳妇,她虽心愿得偿,可总归有遗憾,此刻吟诗作对,她就是给自己点安慰罢了。
她美美的等着,却不想陪嫁丫头撅着嘴走了进来,公主,驸马爷驸马爷他走了。
银屏懵了,她突然一把扯下红盖头,抓过丫鬟手里的托盘,狠狠的掷了出去。
越想越气,她转身俯在榻上呜呜的哭起来。
丫鬟看着公主,咬着唇不敢说话,在她脚下则是银屏出的对子。
赫然便是叶大公子的得意之作:衣带渐宽终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