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玉掸掉梅树枝头的雪,“风不渡还活着,一切都不会改变了。”
“我不该听父亲的话,如果当初嫁人是第一步错,那么救父亲就是一错再错。”薛如玉折断花枝,“我逼着陛下和父亲留下宿儿,可是我怕又将是个大错,最终我还搭上了溪儿。”
薛如玉仰天感叹,“都是我!一步错步步错,我自以为是却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又害了溪儿,如今逼着佑儿和宿儿反目成仇。我到底为了什么?”
薛如玉掩面痛哭,“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如果我不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活着。”
“不,娘娘,你没错。”玉竹哭着劝道,“你嫁给陛下是被逼的,你救护国公是出于儿女的孝道,你留四殿下在圣都是为了让四殿下留在身边尽孝,这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常情啊!”
薛如玉苦笑,“常情?罢了,罢了。”
……
司徒楠半个月前的家书今天刚好送到,司徒胜读完把信递给林若宁。
“今年的雪不仅大,而且下的也够久的了。你看楠儿写信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想来这雪下到圣都前已经就下了许久。”
司徒言跑到林若宁身边,奶声奶气的说,“我也要看爹的信。“
“好好好,我的言儿也要一起看。“
林若宁把司徒言抱在怀里给他读司徒楠的信。
“……中州大半已经开始飘雪了,官道年久失修,坑洼之处本不利行军,加之之前的雨水如今结为薄冰,积雪掩盖了所有的坑洼,将士们不小心就深陷泥沼,衣服鞋袜又久不能干燥,我们只好不断停下休整……沿途屡屡得见饥饿而死的百姓,田野也荒芜一片,去年经过的村庄今年不复得见,百里之内不见炊烟,只闻野狗狂吠于断垣之下……如此,孩儿可能赶不上回圣都同家人共度除夕,在此,孩儿祝爹娘身体安康,万事如意。楠儿拜上!”
放下信,林若宁没有说话,司徒楠扬起稚嫩的脸蛋问,“奶奶,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爹地在信里惹你生气了啊?”
“我的言儿乖,你爹没有惹奶奶生气,就是奶奶想你爹了。”
马薇薇过来伸手抱开司徒言,“来,言儿乖,到娘这里来。”
林若宁叹息几口,“这外面真的如楠儿所说一样?哎,这么冷的天,大殿下和楠儿连个躲风避雪的地方都寻不见,荒郊野外的可如何是好?”
司徒胜把林若宁的手窝在手心。“当兵的苦,百姓更苦,不过咱们楠儿为了圣都的安稳巡视在外,就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成为遍野的饿殍,我们当父母的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好担心楠儿。”
“夫人的心思我自然理解,不过楠儿已经多年在外,会照顾好自己的。外面虽然苦点,但是只要楠儿平安,咱们就知足了。”
林若宁点头,这时小翠近来禀报,“老爷,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门外玩耍的司徒言老早就喊了起来,“小叔叔,快点跟言儿一起玩。”
“好嘞,让我看看,言儿最近有没有长高?”
司徒樟抱着司徒言,一边说一边走进门。司徒樟看到司徒胜给他使眼色,司徒樟看到林若宁身边的信,立马明白林若宁一定是想司徒楠了。
“娘,大哥孔武有力又谨慎聪慧,还有大殿下在,你就放心吧。等雪停了,大哥就能回来了。”说着,司徒樟抱着司徒言在凳子上坐下,拿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