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端起解药坐下，一手扶起薛如玉，“喝下解药，我既往不咎。”

薛如玉没有挣扎，配合的坐起来，不过却摇摇头。“我已经不行了，毒药已经烧坏了我的五腑六脏，就算我侥幸活了下来，下半生也不过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怪物罢了。”

“那你有什么要求，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原来你可以这么温柔。”薛如玉笑着伸出手，风似没躲，让她抚摸自己的脸颊。

“其实你和风不渡很像。”薛如玉神秘的一眨眼，“我是他和情人见面的幌子，他不爱我，而我却错以为他是爱我的。你也一样。”

风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再恨薛如玉了。

此时的薛如玉虚弱却美丽，即便说着同样的话，可言辞平和，宛如说着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

风似甚至有些难过。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爱风不渡。”薛如玉放下手喘息一阵，“其实直到我喝下毒药才明白，我…早就不爱他了。我把他刻在心里，为的不过是安慰自己，安慰我…你不爱我其实是因为我不爱你。”

风似大惊。

薛如玉像个小女生似的莞尔一笑，“我是不是很傻？”

薛如玉猛地打了个踉跄，喷出一口黑血。

风似轻轻的揽着薛如玉，“你真的很傻。”

“陛下。”

“嗯。”

“我死后，你不要恨我。”

“嗯。”

“告诉圣女，我好羡慕她，真的。”

“不要说了。”

“陛下。”

“嗯。”

“佑儿他…”薛如玉又吐了口血，然后身体宛如一团软泥似的瘫在风似怀里，大口的喘着气。

“你放心的去吧，佑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杀他的。”风似紧紧的搂着薛如玉，“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答应你，我都不会杀自己的孩子。”

“嗯…”薛如玉含笑闭上眼，嘴角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

风似把薛如玉轻轻放下，打开门走出去。

“王后去了。传我令，中州守孝一个月，丝竹宴请尽数停止，葬王后于王陵，百年后与我同穴！”

众人跪拜，然后目送风似离去。

……

七日后，薛如玉出殡时，风佑从监狱中出来，送薛如玉最后一程。

大雨倾盆，从凤栖宫到王陵的路上，都不曾停止。

百官送到圣都城外止步，风佑和风宿陪同去王陵。

半路上，风宿把风佑打倒在地，“都是你，母后都是为了保你性命才牺牲自己的，你个逆子，我今天就送你去见母后赔罪！”

风佑没有还手，蜷缩在泥水中，泪水和雨水合为一体。

没人敢上前。

风宿打累了，跌坐在水中，仰天大喊，“神啊，如果你们真的与我们同在，就请你们显灵，用不孝子风佑的命换回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