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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主任一句话仿佛九天惊雷,将刚刚恢复点活力的全厂职工瞬间打回了无间地狱。
上至厂长下至工人,全部都傻了。
甚至几个老工人还默默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不行啊,肖主任,不能啊!”
郑厂长激动的语无伦次,抓住肖主任肩膀一阵晃动。
孙厂长今天仿佛下跪习惯成了自然,噗通一声又给肖主任跪下了,顺手抱住了他大腿,一通大哭。
“不能拍卖啊,肖主任咱厂子拍卖了,让这几百号拖家带口的工人咋办?”
肖主任挣开二人,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你们给我说也没用,这是市里的决定,原来还打算给你们一次机会,可今天这事闹的人尽皆知,上面觉得你们厂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年代处理亏损严重的企业,一般有三个办法。
一是承包,二是整厂卖掉,三是拆分卖地皮。
第一第二还好点,职工有留下继续工作的机会。
如果是拆厂子卖地皮,职工们对多能得到点遣散费,从此后就自生自灭了。
孙厂长明白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原本打算让厂子坚持下去,可却加速了它的灭亡。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想要后悔的时候往往已经无法挽回。
孙孝耒觉得自己罪不可恕,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没法弥补损失。
越想他心里越堵得难受,终于达到了心里承受上限,他大叫一声,朝着院墙狠狠撞了过去。
人们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眼看孙孝耒将要血溅当场。
张学兵离他最近,猛然跳起,狠狠一记鞭腿,抽在老孙侧腰上。
快速奔跑的老孙,瞬间失去平衡,向一边侧歪,摔了一个狗啃式,脸皮,脑门,鼻子,都摔破了,鲜血瞬间流了一脸。
他的几个铁杆,上前把他扶起来,手忙脚乱的帮忙擦拭清理。
“别管我,让我死!”
肖主任和老郑见到他没有大事,松了口气,站在远处不停地摇头叹息。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郑厂长看着老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老泪纵横的对肖主任说。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是一丝希望,我们全厂职工也不会放弃!”
旁边几百号职工也向肖主任投来殷切的目光。
肖主任咂摸咂摸嘴,“除非有人承包,或者出高价买下厂子,要不然只有拍卖,这两天资产评估的人就要过来,你们造作打算吧!”
承包厂子,自然要承担全厂几百号职工的工资,和各种费用,甚至还得补齐所欠工资,这是一个巨大负担。
老郑和老孙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至于高价买厂,更是天方夜谭一般。
这家制糖厂设备、厂房、加上地皮,至少价值上百万,这年头还真没人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就算全厂砸锅卖铁集资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