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此法甚好啊……”
“是啊,水只能分流出去才能解寿阳城之围……”
……
众大臣各说纷云,只有萧齐深深的知道虽然太子太傅饱读诗书,却终究对寿阳城地势不了解,这才继续解释道:“淮岸聚砂石众多,地质却不够稳固,恐怕筑堰难以成功,若是淮水反噬,恐怕伤及更多百姓”。
众位大臣恍然大悟,听丞相大人这番解释,终于明白其中利害。
但见帝君萧成垣不以为然,右手一挥,随即说道:“朕方觉此法可一试,命材官将军、水工司,前去勘测一番就地筑堰”。
萧齐没有想到帝君竟然不听从劝戒,此法是为上乘,可是却有弊的一面,面对淮水两岸百姓可不能抱着如此侥幸心理。欲上前谏言,却被太子太傅抢先了一瞬,但见太子太傅上前说道:“此法不行,丞相大人说的对,陛下可不能将千万百姓的生命作赌注呀……”,说完便跪下了,众臣也甚觉此法不行,一一跪下谏言,希望帝君可以改变策略。
这话深深的扎在萧成垣的心上,这才改朝换代二十余年,不能发生暴动,又见众臣一心为民,这才应了众人的谏言,没有想到这一日并没有找到解决水患的方法,众人便散了朝。
缓缓走出了正殿,王茂心中甚是欣喜,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的选择没有错,当今天子果然是一心为民的明君,这出宫之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像一生那么漫长,又像一瞬间那么的短暂,不停地左右脚交替着,又忽地想起了曾经纵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沙场上,那是与北魏的一战,那些为了护着他而死去的将士们,那一战整整三千人,最后就他一个人回来了,每每一想到如今这盛世却无人共赏,一时间胸口处疼痛难忍,意识尚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当王茂被送回将军府的时候,川卿听说了今日朝堂之事,一心以为其父是因为寿阳城水患之事,这才摔了跤,便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处理好。
她也知道众朝臣商量无结果,这才利用阁楼的消息又翻阅了一些史书,看到了前朝水患的治理方法,除了筑堰抵御水患之外还有凿河疏流,终于她找到了一个适合寿阳城的方法,便只身去了寿阳城。
想到这里的时候,水患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也不知道让多少百姓没了家园,竟然还没处理好这些安置问题,要么就是当地郡县不作为,要么就是朝中有人故意为之。
这快入秋的季节,是有些许凉意,川卿和颜儿告别了老板,牵了两辆马匹缓缓朝寿阳城方向走去,现在倒是不像赶路的样子了。
越往北走越寒冷,这途中的景致没有了春的朝气蓬勃,有些几分萧条之感。诗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份萧条之感又像身着白衣的公子踏月,带着淡淡的冷漠,不娇不艳,清新出尘,仿佛是天上的谪仙。
“姑娘,我们这样走着岂不是会耽误行程?”走了许久之后,颜儿开口道。
耽误行程么?川卿倒不曾这般想,虽然她以前也经常出门,但是此刻心境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阵阵风拂来,微微凉爽的秋风带走了满身的疲惫也带来了田野间阵阵桂花香。深深浅浅的年轮印刻着四季的轮回,那些飘零的岁月终会蹉跎成秋风飘散无依,有时候回忆往事,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忘却初心。
“上马吧……”,川卿这才说道。有时候走一走也是另一种生活态度,一边又翻身上马继续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