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身残志坚,口头禅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你斗我其乐无穷的杨数,这时候却蜷缩到后座一角,倚着车门,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温正修诧异地看了杨数一眼,惊见他似乎双眼红了,那长睫毛一眨,可能就有眼泪会滚下来。
这位处事狠绝,搞得杨家败的败散的散,杨家上下对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杨数,像个不肯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红着眼睛独自委屈?
温正修别扭地向自己这边的车门靠了靠,看窗外不想看杨数。
等红灯时,大郝赶紧回头向杨数解释:“杨总,在您身边工作是您提拔我,不管怎样都是我应该做的。”
文晓柔差点吼大郝: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是你惯得他乱发脾气。
杨数却反常地没有说话。
到了文家,杨数一直默不出声,下了车也不要坐轮椅,也不理睬别人,板着脸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院门,走进客厅,对阿曼说:“我想看看姨妈。”
“哦。”阿曼说:“静姐刚吃了药,我去看看有没有睡着。”
不一会,阿曼下楼低声说:“杨总,静姐没精神起来,就请你上楼说说话吧?”
杨数甩开大郝的搀扶,缓慢又磕绊地上楼进了文静宜的卧室。
大郝在楼梯边焦虑到冒汗:“杨总这是真生气了,不能不让他发脾气啊,让他发了脾气,事情就过去了。他这样,对他身体不好。”
见人高马大的大郝像小媳妇一样,战战兢兢地嘀咕,文晓柔也疑惑:“难道是我什么话讲重了?”
见温正修一直没出声,文晓柔坐到他身边低声告诉他:“师傅,前几天才知道,杨数他是我哥。我哥有癫痫病,小时候又被人乱喂药,现在这样还是后来治疗和训练的。真希望他不发病就好了。今天定是我说什么让他生气了。”
在文静宜卧室,杨数正在问:“姨妈,温正修这个傻大兵,他说没结婚也没女朋友,他找晓柔,这是想干嘛?”
文静宜眯着眼半躺着:“温正修不是傻大兵,是一支特殊部队的中校。”她低声说了温正修爷爷的名字,又说了温正修大伯的名字。
温正修大伯的名字杨数不熟,温正修爷爷的名字令杨数震惊:“那位老将军?姨妈,你是说,温正修他是……?”
文静宜说:“就是那位老将军。而且,温正修是温家唯一的孙子。他和我说,她非晓柔不娶。我总在想,温正修和晓柔……我总在想高攀是否合适。”
“怎么想起来的?”杨数百思不得其解状说:“这种人不会缺女人啊,怎么想起来的,偏要娶晓柔?怎么个情况?喊我相信爱情这种不存在的东西啊?”
文静宜看向杨数:“拜托你,我走了以后,好好照看晓柔。”
杨数正色道:“姨妈,没有你和岩爷,我早就不晓得死哪了。现在,我活着就是为了帮晓柔。遗憾的是我是废人,没多少能力。”
杨数轻声叹:“我着急呀,姨妈,晓柔才大二,什么时候可以接手杨氏接手这一堆啊?我太累了姨妈,我真太累了。”
“杨数,你的家当你自己盘,不要推给晓柔。你早点找个同甘共苦的知心人,好好过日子,到时候,自然就不要把这些累赘推给晓柔了。”
杨数笑道:“累赘?姨妈,你知道杨氏市值几何吗?那可都是老底子,不是虚架子。”
文静宜轻嗤:“不管多少别推给晓柔。我就希望她过得轻松点。”
杨数站起身:“好吧,姨妈,好好休息。”他边走边说:“还真有人看不上财富,把财富往外推。如果我说了,会有多少不相信的人来打我。世界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