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隔着帘子为佟月菀把脉之后,又开了一份方子交给知洲。
“皇贵妃娘娘这也是老问题了,遇上换季的时候,身子弱,就抵抗不住。”
知洲接过方子看了两眼,“可是娘娘这两年一直在调养,之前陈太医还说调养得不错呢,怎么突然又因为换季而虚弱下来了?”
站在对面的李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道:“娘娘虽然长期调养,但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解决的,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些。”
知洲听了,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便将方子收入袖中,对李太医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会按时为娘娘熬药的。”
她给乌远忠递了个眼神,后者横跨一步,接下了将李太医送出门的任务。
直到目送着李太医的背影从承乾门处消失,知洲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她又将袖中的那张方子抽了出来,招来惯用的小太监。
“你将这个送出宫给老爷,”知洲将方子递给了小太监,神色冷峻,“好好查一查。”
至于是查方子,还是查李太医,想来佟国纲和佟国维两只千年的狐狸只会比她更仔细。
小太监双手接过方子,仔细地听了知洲的要求,又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确认无误了,他很快就顺着墙角根消失了。
送走了李太医的乌远忠溜溜达达地走了回来,顺嘴问知洲:“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才回来的时候,知洲吩咐小厨房炖了一盅老母鸡汤,这会儿正要去瞧瞧。
听见乌远忠的问话,她笑了笑,反问他:“你怎么看?”
乌远忠抬起眼睛,眼神虚虚落在屋檐下,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这李太医不是咱们承乾宫惯用的,瞧着面生。且不过是为娘娘请个平安脉,他何至于如此紧张?”
皇贵妃又不是喊打喊杀的性子,何况她身子不好也不是头一天了,哪位太医来了,不都是实话实说?
偏偏今日这位李太医,紧张得跟什么一样,好像他们这承乾宫像个龙潭虎穴似的。
可太奇怪了。
知洲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今日来的不是陈太医……就当是我过分小心了吧,我总觉得这个李太医有些不对劲。”
乌远忠便安慰她:“当心些总是没错的,想来佟大人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
毕竟娘娘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出了任何一点差错……他们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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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佟月菀仰躺在床上,半晌都是恍惚的。
直到恢复了精神,她才坐起身,掀起了床幔。
“知洲,”她咳嗽了一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寝殿里点着昏暗的烛火,佟月菀只瞧见桌子前坐了一个身影。
对方顿了顿,站起身往床边走来。
直到走近了,佟月菀才瞧清楚,居然是康熙!
“表哥?”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呀?”
康熙一掀袍子,坐在床沿,将手中的温水递给佟月菀,“你刚醒,先喝口水润润喉。”
佟月菀愣愣地接过,呆呆地看着康熙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然后满意开口,“幸好,没有发热。”
说罢,康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靠在引枕上的佟月菀,口吻略有些责怪,“明明是出去散心的,怎么回来之后,反而让自己躺下了?”
佟月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