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忽然就反应过来胤禛的意思了。
——无关医术的好坏,或许问题是出在了人身上。
想明白了这点,知洲将脸上细微的笑意收敛起来,和佟月菀对了个眼神。
九阿哥和十阿哥仰着小脑袋,在佟月菀的怀里满头问号的看着众人,胤禛嘴角微微翘了翘,“额涅,这两日禛儿身上总有些难受,不如请个太医来为禛儿瞧瞧吧。”
他怕有心人正盯着佟月菀,便用自己做了借口。
佟月菀戴在手指上的护甲早在抱住两个小的之前就取掉了,这会儿指甲刮过两只崽儿衣裳上绣着的图案,微微带起了一丝线头。
她凝神去看这根在空气中摇摆着的线头,眼神沉了下来,“既然如此,知洲,你便找一位太医来给禛儿看看吧。”
知洲自然领命而去。
九阿哥和十阿哥还以为胤禛真的哪里不舒服,冲过去一人扒着一条胤禛的腿,昂着肥脸儿关心他:“四哥,四哥你哪里不舒服呀?”
没想到其他人不说,先把这俩小的给诓进去了,胤禛只好蹲下来哄着他们俩,“四哥没事儿,小九小十不用担心。”
九阿哥就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四哥,额涅都要给你找太医了,你这还叫没事吗?”
十阿哥虽然憨了点儿,但他可不傻,跟在九阿哥后头就说:“对呀,我额娘说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讳、讳什么什么医……”
他抓了抓小脑袋,一时之间脑海空白,竟然想不起来他额娘说过的那个词了。
佟月菀默默在后头提醒他:“讳疾忌医。”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十阿哥一拍胤禛的大腿,“四哥,有病咱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白白挨了十阿哥一巴掌的胤禛冷着脸看他,“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前两天是谁得了风寒还不肯乖乖喝药,直接把自己屋里的盆栽都给浇死了的?”
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十阿哥:“……”
又收集到十阿哥一个糗事的九阿哥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佟月菀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幼崽,心里难得是暖融融的感觉,压下了她身体里的不舒服。
听着身后的吵闹声,知洲刚一走出正殿,立马就有宫人围上来奉承她,“知洲姐姐可是有什么要咱们做的,只管吩咐便是了!哪儿能让您亲自动手呀!”
“对呀对呀!”
几个年纪还小,性格也更活泼些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叽叽喳喳了起来。
对待承乾宫里的人,只要她们没犯错,知洲的脾气还是不错的。
她随手点了个机灵的小太监,“你去太医院,找那位常常为四阿哥请脉的刘太医,就说四阿哥感觉身子不是很舒服,请他速来。”
“是!”
没想到这差事能落到自己的头上,小太监大喜过望,顶着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他脚步飞快地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了。
承乾宫的屋顶上掠过一只毛色漆黑的飞鸟,随着振翅高飞的动作,它张开尖利的鸟喙,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知洲似有所觉,循着声抬头望去,却只看见了一轮白惨惨的太阳高悬在雾蒙蒙的天空中。
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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