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皇上便背着手走出了延禧宫的正殿,再没回过头。
彼时,亦竹跟白兰正站在院子里拿着许多被绣过的白色布帛翻看,时不时还轻声谈论这“这个好看”“这个绣的是花吗”“哎小英子的可以诶”。
皇上和梁九功正要离开延禧宫,路过这两人时脚步放慢了几分,皇上探头看了眼两人手中的东西,询问道:“这就是你们延禧宫的宫人绣给悠贵人的礼品?”
闻声,亦竹和白兰瞬间转过头来,看到是皇上全都十分惊讶,先把手中的布帛藏到身后,随即才想起来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不用躲朕,朕知道你们在给悠贵人准备惊喜,朕不会同她讲。”皇上的声音温和了几分,比往日和蔼了不少。
亦竹和白兰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将身后的布帛拿了出来,恭敬地打开供皇上翻看。白兰低着头,向皇上解释道:“这些还不是完成的作品,都只是工人们用于练习的成果。皇上您放心,这些都是奴婢向内务府要的陈年旧布,不会铺张浪费的。”
皇上随手翻了两下,这些布料上绣的花纹大多都还不错,偶有几个针法生疏的,大概就是延禧宫的太监们所作。直到皇上翻到了一块绣着木兰花的布帛,他的眉角蹙紧了几分,淡声道:“这是谁绣的?”
这木兰花大概是这些刺绣里面最粗制滥造的一个,根本就看不出来形状不说,上面还插满了线头,各种颜色的线交错在一起,相当混乱,毫无美感可言。
皇上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以为是宫里哪个太监手笨,谁知道白兰和亦竹看了这幅绣帛,表情都变得十分不自然。白兰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皇上,这是……姣绒绣的。”
皇上拿着布帛的手指一顿,看向白兰的脸,神色有些意外。半晌,皇上把那块布帛塞了回去,清了下嗓子,眼神躲闪,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得道了句:“让她好好练练吧。”
说罢,皇上便扭头离开了,梁九功愣在原地忘了走,皇上可能是觉得尴尬,还特意怼了他一下。
目视着两人离开后,悠贵人站在正殿门前,神色有些复杂。芣苢也跟着跑了出来,站到悠贵人身边,表情很是不满:“小主,皇上昨日晋封了姣绒的父亲,今日又一遍一遍地提起她,定是姣绒那小贱人趁您不在勾引了皇上!”
“芣苢!”悠贵人皱眉,冷声喝令芣苢闭嘴,而后轻声道:“姣绒不会的。”
芣苢一脸委屈,往前凑了几步,“小主!姣绒平日里就贯会抢风头,刚入宫几日便在您面前多次邀功成了大宫女,她这人野心和心计都巨大,您可不要再被骗了!”
“住口!”悠贵人看向芣苢,脸色头一次这样冷漠如斯,她的一双眸子十分锐利,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芣苢身上:“姣绒就算是有心争夺皇上宠幸又能如何?你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思?论野心和心计,你可是比姣绒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