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姣绒不禁露出了笑意,希达确实总能猜准她的小心思。姣绒确实不是喜欢见好就收的人,她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野心家,只不过她与普通人想要不同罢了。
普通人想要金钱与权力,所以有了野心。而姣绒自始至终,只求可以获得平等的价值,这价值指得并不是人权,而是在皇严法规下,她不会被定无名之罪,他人也不能被被掩盖罪名。
李贵人下了毒,她们再怎样控诉,到了皇上跟前也无济于事,为了追求姣绒心中在旁人看来这份可笑的平等,姣绒可是完全狠得下心的。
亦竹一脸单纯,并不理解姣绒与希达口中的话,她刚要开口再问,梁九功便从殿外走了进来。梁九功看到三人似乎在聊天,不免愣了一下,“姣绒姑娘?你醒了?”
说着,梁九功走到姣绒身前,声音轻了几分:“这偏殿站守的太监真是怠慢,姣绒姑娘醒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看到梁九功,姣绒礼貌地微微颔首,“梁公公,我收拾一下便会回承乾宫去,您不必担心。”
“哎,别啊。”梁九功也是一愣,他紧忙拦住姣绒要收拾衣裳的动作,“你先不用着急,我就是来传个话,皇上让你醒了之后去正殿一趟,他有事要找你。”
“找我?”姣绒的眉角狠狠一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皇上找我有何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梁九功耸了耸肩,而后又道:“既然姣绒姑娘现在醒了,便早些去吧,这样还能早点回承乾宫休息,不然若是晚了,懿妃娘娘该担心了。”
听到这里,姣绒懂事地说了声“好”,掀开被子下来穿鞋。按照懿妃的性子,确实是会担心她,还是早点了了事为好。身后的希达目视着姣绒走出偏殿后,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此时的皇上正在正殿批阅奏折,专注地改动着上面的内容,听到殿内传来脚步声,才微微抬起头扫了眼梁九功。梁九功将身后的姣绒往前带了带,躬身对皇上说道:“皇上,姣绒姑娘来了。”
“嗯。”皇上轻声应了下,而后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梁九功没有异议,转身看了姣绒一眼,便直接离开了正殿。
而后殿内就剩下了两个人,这个场面姣绒印象里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以至于这次她比往常都要淡定许多,还没等皇上先开口,便冷声询问道:“奴婢已经休整好,多谢皇上派人照料,天色已晚,奴婢该回承乾宫了。”
闻言,皇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瞅着姣绒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你倒是够自觉的,谢了恩就走,你还真当乾清宫是你能随意出入的?”
姣绒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去回皇上的话,一脸冷色,还是那副无情的模样。皇上自然是看惯了她这副表情,没再斥责,站起身来俯视着下面的姣绒,深沉地说道:“你真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朕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姣绒的身子僵硬了几分,她瞳孔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直视起皇上的眸子,只不过相比于她的震惊,皇上的眼神要平淡许多。
“朕还真是小瞧你了,为了装得惨淡些,可以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若不是朕准孙太医给你用最好的药,你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就得留一道丑恶的疤痕。”皇上淡声说着,话语间的表述都相当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