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绒从未见过希达这般模样,她的表情复杂了几分,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她拍了下希达的背。希达如今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青涩的少年郎了,他的背膀结实有力,已然成了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希达,别这样……”姣绒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几分,想要去安慰希达,又不知该怎么去说。
“你从不奢求权力,这一点别人不明白,但我清楚,你从不是个对身份地位有野心的人,你不会喜欢嫁入皇宫的生活。”希达的声音始终很沉重,却依旧带着平日里的那种温文尔雅,这似乎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我确实不想嫁入皇宫。”姣绒认真地说着,可她转而又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可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不能只用想与不想来决断,那就太幼稚了。”
听到姣绒这话,希达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他放开了姣绒,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姣绒的眼睛,一度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姣绒,你……”
姣绒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她避开了希达的目光,淡声道:“你先别急,让我自己考虑好吗?我也没有想好,什么都没有想好,我只是想做一个不会让自己今后后悔的选择。”
希达看着姣绒这一如往常清冷无情的模样,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想再去逼姣绒。在凝着姣绒看了许久过后,希达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很哑地道了声:“好。”
而后,希达深吸了一口气,眉心的苦意溢于言表,“只要你能过得好,能开心,怎么决定都行。”
希达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似水总是能触到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姣绒于心不忍地看向了一旁,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凉:“谢谢你,希达哥哥。”
两人在纠缠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姣绒刚从正殿出来的时候,梁九功就带着皇上今日赏给姣绒的点心走进了承乾宫的宫门。梁九功本要快走几步来给姣绒打招呼,可当他看到希达和姣绒两人抱在一起时,赶紧顿住了脚步,躲到了隐蔽的地方。
以至于,刚刚两人的话梁九功虽然没听见几句,但两人之间的举动他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不禁让梁九功皱起眉来,作为中间人,一时间有点略显尴尬。
犹豫再三,梁九功叫住了刚要从承乾宫离开的一个小宫女,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了她:“你过一会儿把这些东西给姣绒姑娘,就说是乾清宫的太监送来的,别说是我。”
小宫女听到这话,不免愣了愣,不过看在梁九功是御前的大太监,还是乖巧地答应下来:“是。”
梁九功回了乾清宫后,在皇上身边站着看皇上办公,脸色一直很怪异,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放映着刚刚姣绒和希达拥抱的画面,再加上眼前这位对姣绒姑娘爱得灼热的皇帝,简直诡异。
皇上很快也察觉到了梁九功的不对,他先是扭头看了走神的梁九功一眼,而后趁梁九功不注意,轻轻起了身,拿起手中的奏折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一下敲得梁九功一激灵,他赶忙看向了皇上,颔首躬身请罪:“皇上。”
皇上从台阶上走下去,回头瞅了梁九功一眼,单边挑了下眉:“自打上午从承乾宫回来,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可将近一天了,你是打算直接招,还是自己去领板子?”
一听这话,梁九功瞳孔一震,连忙也跟着下了台阶,在皇上身前拱手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如实招来。”
皇上从桌案上顺起了把扇子,没有说话,拿着扇柄将扇子在手心敲了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