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道:“我军不也同样在邯郸一带征得五万士兵。”
李信道:“哼,你征的那些废物,除了只会浪费军中粮食又有什么用。”
王翦大怒“大胆李信,居然敢扰我军心,本座征收这些老弱兵自有用处,你见过本座养过那些无用之兵吗?倒是你,临水一战本座让你率兵五万,做为先锋,你不敢前往,结果辛胜将军成功诱敌深入临水以北,如今本座再次让你带领那些新兵打先锋头阵,攻下易城临水镇,不知你敢不敢领命?”
李信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多处箭伤,说道“王将军,你道末将是贪生怕死之辈么,末将虽然降为虎牙将,但仍然肩负大王的安危之责,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王亲临前线沙场,大将军冒险一战,可曾想到过大王的安危。”
王翦心中豁然明白原来李信只是在担忧秦王安危,忙扶起李信道:“原来李将军只是担君之安危,看来本座倒是误解了你,只是我军兵临临水,若是无功而返,定会涨了他国的志气,今日若是连一个小小的燕国都拿不下,将来又何以攻下强楚,我王何以统一天下!”
李信叹道:“都怪末将当时一时气盛,请求大王下旨让末将发兵北燕,如今箭在弦上却是进退两难,末将愿领精兵一万去攻打临水镇,若是末将兵败城下,还望大将军以大王的安危为重,回兵咸阳。”
王翦道:“本座再分你两万新兵,将军此战目的只是投石问路,以刺探燕军主力军驻扎何处,一旦燕军在临水镇实力太强,将军立即率兵退回。”
李信气道:“你给我两万弱兵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分回我一万旧部人马。”
王翦道:“本座准你就是,将军谨记此行目的。”李信不再言语,头也不回走向三军之中点齐两万旧部人马,向临水镇进发。
大雪纷飞,寒彻筋骨,太子丹忍着伤痛,站在临水城头,目视前方敌营丝毫不敢怠懈,时而又回望通往蓟都的官道,心中期盼辽东援军早日到来,焦急万分,不免长吁短叹。忽见远处一小队人马疾驰而来,不过多久,太子丹已看清来者是前往代城的使将韩通。
韩通下的马来,直奔城头。太子丹见韩通浑身湿透,气喘嘘嘘,满脸气愤,正要汇报,太子丹已知韩通定是无功而返,忙道:看来这次代王嘉仍然死守国门,不敢出兵,将军辛苦了,如今只希望萧老英雄能从蓟都搬来救兵。”韩通不语,唯有唉声叹气。
至午后太子丹仍在城头来回踱步,心中一会在想援兵何时能到,一会又在想秦军将会是先攻易城,还是临水,或是下都。心道:两军交战胜败只在一念之中,秦将王翦多半以为易城是易城三镇之重镇,我将会派重兵把守易城镇,而临水最为薄弱,他们便趁机进兵临水,我虽然与众将商议派重兵把守临水,到此刻却不知此决断是对是错。
太子丹正思虑间,见萧正楠快马奔来,太子丹心知辽东大军是否到来有关军中士气,忙下城头把萧正楠拉到密室问话。
萧正楠气道:“老臣一路查探,途中并未遇见二公子和辽东大军,便一路直奔蓟城上都,原来不仅辽东大军就连蓟都守城士兵都早已离去,据城中百姓言道,大王听得秦王亲征,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急令梁尚雄将军护主回师辽东,蓟都内连百姓也都去了大半,二公子更是不知所踪。”
太子丹气得拔剑劈开一张坐椅嚷道:“大燕儿女本多是英勇之士,奈何有此弱懦的无能之主,不亡国才怪!”
萧正楠盛怒之下也一手拍桌:“易城尚未失守,昏王居然吓得先丢下蓟都,何不干脆下令全国向秦王跪地称臣罢了!”
太子丹静思良久,心中再无策略,萧正楠见太子丹气的发愣不语,胸口起伏澎湃,也不敢多言,待太子丹气息平缓后才道:“太子殿下才是我大燕国的命脉,此刻易城危在旦夕,不如殿下趁此离去,老臣派人护你回往辽东。”
太子丹挥剑指向萧正楠:“敌我尚未开战,何以本太子要弃城而逃,若是易城不保,蓟都也将沦陷,大燕国只剩下辽东荒蛮之地,岂不是名存实亡,本宫就算洒尽最后一滴热血也要死守易城,捍卫我大燕!”
萧正楠扑通跪下意欲再劝,太子丹甩袖离去,又上临水城头,见城头守兵云集,搭弓上箭对准城下秦兵。
原来秦兵已经策马奔来,蹄践污水,杀声赫赫,少许已经兵临城下。太子丹见来兵只有两万左右,两千骑兵率先奔到城下,为首的大将正是秦中郎将李信。太子丹心道:“区区两万秦兵就想攻下我临水镇,未免太小看我大燕。”
李信正要开口劝降,太子丹便已令弓箭手放箭。李信挥刀抵挡,见燕军所用的弓弩正是秦弓弩。秦弓弩,搭箭快射程远,又精准无误,且一弦多发,秦军征战列国少有对手,凭得就是强弩在手,如今燕军也有秦弓弩在手,又居高临下,两军交战优劣分明,才须臾之间,秦军奔在前面的两千骑兵已伤亡过半,李信虽有众军掩护也还是难免中了一箭。
众人见李信中箭,纷纷护着李信转头逃去。太子丹站在城头哈哈大笑。
秦王政见李信负伤回来心中惊骇,忙为李信传来医官,李信忍痛汇报了战情。王翦虽然知道李信此行必败,但却未想到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大败而回,心中骇然,说道:“百树林一役和临水一战燕兵可有我大秦弓弩?”
李信回道:“百树林之战若是燕军有我秦弓弩,我大军早已全军覆没,临水之战就算有大将军亲自统率,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王翦叹道:“太子丹果真深得民心,得四方高人相助,燕军中卧虎藏龙,看来本座今日真的遇上对手了。”
站在一旁的辛胜一直都没有作声,见王翦愁眉紧锁这才道:“我大秦弓弩,内设机簧,安装巧妙,燕军纵然得高人指点,又岂能在此短短几天便可以打造数万弓弩,以末将看来,燕军的弓弩只是仿制出壳表而已,那些派上用场的弓弩,只是上次百树林战役中李将军部众丢落的弓弩。”
秦王政大悟:“齐楚赵魏秦都各有自制的弓弩,但是他们的弓弩最远不过三百步,而我秦弓弩最远射程可达五百步之外,又岂是燕军可比。”
王翦也道:“我王所言甚是,臣料燕军新造的弓弩虽然外形与我秦弓弩一般无二,但射程依然不会超过三百步,此番燕太子把重兵扎住临水,可见易城空虚,我军当可趁机攻打易城。”
秦王政道:“大将军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孤王此番定要亲临阵前观望,一来壮我三军士气,二来可一睹大将军之神功风采。”
李信忙劝阻道:“末将本是大王的近身护卫统领,身负大王的安危职责,大王若是亲临战场,直叫末将心惊胆战,诚惶诚恐,还望大王依然坐镇营中,不可以亲临战场以身犯险。”
秦王政哈哈大笑:“孤王心揽天下,志得四方,就这种场面岂能吓到孤王,易城一战若本王不能亲临战场,又何以令天下臣服。”
王翦道:“李将军虽然受伤却无大碍,将军可以伴王身侧,大王若有毫发之损本座唯你是问,李尔将军可代兄职,将李将军的骑队兵改换成铜车铁马队,驱使新征的赵国新兵攻打前阵,辛胜将军调齐所有盾手,编成盾墙大军缓步压后,弓箭手及撞城队紧随其后,本座率刀剑手位列最后清剿所有燕军。”
众人得令后按部就班,各自出兵,李信见王翦将全军兵马分为四队,安然有序,攻守相助,又把新征的赵国新兵做为前阵,令燕军投鼠忌器,心下不禁佩服王翦的行阵布兵之略,信心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