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嘿嘿一笑,说着,他又用白布将烟盒重新包好,旋即在其余几人大为艳羡的目光中,宝贝似地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在做完这一切后,强子又掏出了火柴盒,划拉了一根火柴,麻利地为中年汉子点上了火。
“你小子……”
中年汉子双目微眯,美滋滋地抽了几口,旋即又道:“好吧,看在你这根烟的份上,我就给你们说说,昨天夜里头,我那二弟亲身遇到的一件怪事儿……”
这中年汉子以及他的二弟铁柱,兄弟二人干得都是拉车跑腿这行当。而在昨天夜里头,他的弟弟在临近歇息前还出了最后一趟车,碰巧就是从百乐门送一位客人到这河口路附近。
据王铁柱事后所言,他这一路上都顺顺当当,也没碰着什么怪事儿,可偏偏跑到这河口路附近的时候,他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迷雾给挡住了去路。
那怪雾也不知是从哪地儿冒出来的,就跟迷烟似的,忽地狂涌弥漫开来,眨眼间就将周遭都给吞噬了进去。
诡雾迷蒙,萦绕积聚,简直浓稠得都快化不开了,整个河口路附近这一块区域,仿佛都无声地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当中。
要说起来,他王铁柱拉车也有些许年头了,这河口路更是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好几十趟,可像今日这种情况,却还是头一遭碰上,就连他车后座上那位在此居住了多年的客人,也都说还从未见着过如此浓烈的雾气。
看着这茫茫浓雾,不知怎的,王铁柱这心里头竟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只觉这浓雾来得好生突然!
他下意识地瞥了身后一眼,却发现竟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而更让其头皮发麻,几近肝胆欲裂的是,原本就端坐在他那车后座上的客人,居然毫无征兆地凭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佝偻老太!
而偏偏这个老太太他正巧也识得!竟会是他们兄弟俩那早已死去多年的母亲!
三更半夜的居然在此地莫名其妙地见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
王铁柱是又惊又怕,三尺高的汉子,竟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铁柱~娘的好儿子~”
“快到娘怀里来~”
惊骇迷蒙中,王铁柱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在喊自己的名字,也不知怎的,他竟云里雾里地应答了一声,就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喉咙似的,但紧跟着,他便忽觉头脑涨得有些厉害,而后便一阵天旋地转地不省于人事了。
听到这里,饶是几个七尺高的汉子,也不禁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里头有些发毛。
“王哥,真有你说得那么邪乎?”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道。
可还不待瓜帽中年汉子回话,这时,另有一个嘴角生着黑痣的大汉却是不屑一笑,撇了撇嘴道:“嘿,王秃子,要我看,该不会是你二弟出去彻夜鬼混,又害怕家里婆娘闹腾,而故意编纂出的由头吧?”
说话的汉子名唤吴大志,是中途挨凑上来的几个车夫之一,此人与中年汉子素有瓜葛,此时瞅准机会便见缝插针地和自己的老对头唱起了反调。
“哼,那还能有假?”瓜帽汉子没好气地哼唧了一声道,“我二弟虽然是个混球儿,但也绝不会在这种事上拿我寻开心的。”
“倒是你,这般没皮没脸地凑上来,该不是来找骂的吧!”
吴大志闻言脑袋一歪,却是嗤笑了一声道:“切~行了,你就接着瞎掰吧,老子可没功夫继续耗在这里听你胡诌。”
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洋车自个儿跑将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