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尸群虽然躁动,却并没有急着扑上去的意思,而是围着他们不断地咆哮嘶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有一个生得五大三粗的胖子似乎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过当他看到眼前围满了面目狰狞的行尸时,立时浑身一阵剧烈哆嗦,赤黄的尿液顺着裤裆,流趟了一地。而有人群中仅有的两个妇女则是更加不堪,她们在见到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黑压压的尸群后,先是声嘶力竭地怪叫了几声,而后便两眼一白地暂时吓晕了过去。其余之人也是神态各异,脸上的恐惧之色一览无余。
林成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扫而过,很快便停留在了其中的一道身影上。只见此人浑身衣衫褴褛,嘴唇干燥皲裂,一头油乎乎的乱发之下是一张略显焦黄的长脸。
“福叔!”林成暗呼了一声,看到朱国福这副模样,林成是既痛心又庆幸,痛心的是朱国福居然成了这副模样,庆幸的是他总算还活着,鬼知道他这消失的几天里头到底经历了什么,饶是林成都差点认不出来他。
不过相比其他几人的不济,此时的朱国福除了形容憔悴以外,倒是显得十分得镇定,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尸群,静默不语。除了朱国福之外,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同样引起了林成的注意。但见此人面生威严,身形清瘦,眉毛很长且出奇得连在了一块儿,即使身处险境,却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临危不惧的从容模样。
看到这老和尚,林成当即心有所感地朝一旁的法正和尚看了过去,只见法正和尚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坛上的长眉和尚,藏在袖袍中的一只手掌已然握紧了拳头,不用想也知道,这法正和尚八成就是为此人而来的。
虽然已经发现了活人,但是如何将他们从群尸口中救出却着实是一个难题,林成用手轻轻推了推一旁的法正和尚,并冲其使了个眼色,想问问他是否有什么办法。
“林道兄,要想就救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的,倒头来反而可能一个都救不了。”一旁的法正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法正和尚的回答,林成心里也是有所预料的,对方虽然说得残酷,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仅凭他二人要想将这么多人全部救出,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法正和尚想了想道:“不过我们但是可以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但能否活命就靠他们自身的造化了。”
“这也是那位大师的意思吧?”林成目光微眯,落到了老和尚身后的某截锁链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还不知那位大师和法正道兄是何关系?”
法正和尚如实回道:“不瞒道兄,石坛上那人正是家师。”
话落,法正和尚径自左顾右盼地朝四处瞅了几眼,而后又趁着边上的一头行尸不注意,偷偷扒了它的一身臭衣火速披在了自己身上。
行尸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地歪扭了几下脖子,然而没有灵智的它自然不会意识到自己俨然被扒了个精光。
林成当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也学着法正和尚的样子,赶忙从另一头行尸身上扒拉下一件臭衣,而后换了上去。
如此一来,尸群当中便无知无觉地多了两具可怜的裸尸。
就在两人披上了臭烘烘的尸衣,正轻声细语的交谈之时,只听得一阵幽远高亢的羌笛之音突然自尸群某处响起,这笛音似乎带有独特的魔力,笛声一响,所有的行尸竟纷纷停止了躁动,而后低吼着,齐刷刷地左侧的尸群,让出了一条两尺来宽的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