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封清皓身上的针孔里流出来的血水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也没有了那种酸腐的臭味。
骆清风如刚才那般把封清皓从木盆里搬了出来,放回矮榻上,双手一阵翻飞,所有的金针又都回到了布包里,只是那些金针肉眼可见的污浊了许多,再不复之前的闪亮。
“王爷,那里可以沐浴。”骆清风推开墙边的一道小门,对封清皓说。
此时的封清皓正在面对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尴尬的时刻,他始终简直不能相信这么臭的味道居然是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这也太可怕了,一想到这么臭的东西在他身体里一呆就是十几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到骆清风的话,一直装死的宣王爷生平第一次捂着脸落荒而逃。
“这样才像个孩子啊!”骆清风笑着摇了摇头,将刚才用过的金针全部泡进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盆药水中。
把药房简略的收拾了一下,骆清风打开了药房的门,准备把桶里、盆里的水拿出去处理掉,结果却看到阿风正单臂抱剑守在外头,一看见他开门立马窜过来问道:“王爷如何了?”
“草民幸不辱命。”骆清风双手抱拳答道。
“这么说王爷的毒解了?”
“嗯,解了。再喝上几天药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就没问题了。”
“太好了,王爷总算不用受苦了。”阿风兴奋的说着。
突然,他抽了抽鼻子,然后用手在脸前猛扇起来,一边扇还一边大声嚷嚷:“你屋里马桶炸了吗?怎么这么臭啊?这要把王爷熏个好歹的,你担待得起吗?”
已经沐浴完,换好衣服正往外走的封清皓:“……”
憋笑憋的满脸通红,恨不得上手去捂阿风的嘴的骆清风:“……”
“主子,骆老头说你身上的毒都解了,是真的吗?”看到自家主子,阿风也顾不得臭不臭了,他三两步窜到封清皓跟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封清皓理都不理阿风,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连一个小小的眼神儿都没给他,只丢下一句“爷饿了,送点吃的来。”
没等阿风答话,封清皓的人已经到了十几步开外,就剩下了一个飘逸的背影。
看着阿风茫然的眼神,骆清风难得的大笑了起来,多日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之前造的孽已经弥补上了,剩下的事情他也不准备再管,以后的日子他就准备做个普通的老头子,闲暇的时间跟老杨一起种种花,养养草,有空了再研究研究草药,多好。
至于那个孽徒的死活他就不管了,能做出找人来杀他这个养父,可见那人已经被外面的富贵繁华迷了眼,都罔顾人伦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把师徒父子之情太当回事儿,能够求得王爷允许给他收尸已经对他仁至义尽,再多的他也不想了。
追到房间门口的阿风刚要进门,突然一柄极薄的利剑迎面刺来,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躲开刺向他面门的这一剑,结果腿弯一痛,失了力的小腿再支持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爷!”阿风的声音里都带了颤音,几乎是热泪盈眶,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开心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就像一条追着自己尾巴打转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