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赵管家还挺大方。”门房嘀咕着,刚要关门,就看到一辆马车冲着国公府的方向来了,赶车的位置上还坐着府里的一个小厮,走得近了门房才看清,这马车上拉着的竟然是一副上好的松木棺材。
“你弄副棺材过来干什么?没得沾了晦气。”门房问那小厮。
“赵管家吩咐的,我也是听吩咐办事儿,你赶紧让我们进去吧!我还得去找赵管家复命呢!”小厮催促道。
“赵管家刚出去了,你说这是府里要用的,咱······哎,赵管家您这么快就回来啦!”门房本来正发愁不知道该不该让小厮把棺材拉进府里去,结果一抬头刚好看到赵管家跟顾爷从巷子口那里走过来。
“嗯,出去办了点儿事儿,棺材运来了就拉进去吧!”赵管家也没在意门房说的那句“这么快就回来了”,自顾自的进了府门,往之前那个小院儿走去。
到了院子里,发现这里已经被收拾过来,之前青年躺过的地方已经打扫干净,一丝血迹都看不到了,他站在院门口深呼吸了几次,才迈步往卧房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卧房的门打开着,青年躺在床上,一床白布把他从头盖到了脚,旁边的缝隙处露出一角天青色的衣角,那是青年平时穿在身上的长袍。
“赵管家,棺材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把人装走啊?”小厮从马车上跳下来,小跑着来到赵管家跟前。
“去吧!”赵管家抬起几乎有千斤重的手臂指了指卧房里的床铺,“你们搬动的时候要小心些,不要······算了,去搬吧!装好后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是!”小厮应了一声,往卧房里走了几步,看到赵管家还杵在门口,于是问了一句,“赵管家,你要不要再见这小公子最后一面?”
“啊?我?不、不用了,我就不见了,你们好好把他葬了就是了,我还有事儿,就不在这里看着了。”说完,赵管家几乎落荒而逃。于是他没看到,盯着他背影的小厮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
很快的,拉着装了“尸体”的棺材的马车从卫国公府的角门儿里驶了出来,小厮跟来时一样,跟赶车的人并排坐在前面,马车“嘚儿嘚儿”的顺着巷子驶离了国公府。
“呸!狗东西!”看不到国公府那气派的大门后,小厮脸上的愤恨再也没有掩饰,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行了,骆少爷平安出来就行了,至于卫国公府这笔账,早晚有跟他们清算的一天,咱们还是赶快把这棺材处理了吧!”赶车的人劝道。
“哼!”小厮仍旧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再说些什么,从赶车的人手里抢过马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虚抽了一下,拉车的吗喷了个响鼻儿,脚下的四只蹄子飞快地倒腾起来,速度一下子就快了。
“哎,你······嗨!”赶车的被骤然提速的马车吓了一跳,稳住身子后瞪了那小厮一眼。
城外的小树林里,“赵管家”坐在树下的一块儿石头上,正一脸无奈的=地看着眼前这一对儿抱头痛哭的师徒。
“师傅,是徒儿错了,不该任性地离开师傅,请师傅责罚!”青年跪在地上,把头埋在一个老者的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出这些年来心里所有的愤懑和悔恨。
“好了,莫要再哭了,为师的也有不对。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以后就要好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知道吗?”老者一把一把抚摸着怀里的青年的后背,语带更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