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次汪擎竹在午睡的时候比平时醒的早了那么一盏茶的时间,刚好他的两个贴身小厮正在聊天,聊得还是他这个主子。
他们的语气有些可惜,有些不满,但说出的话却句句都在诛汪擎竹的心,从他们那三言两语中他听出来了,自己一直以为的家人疼宠却原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不让他挡大哥的路。
从那天开始,汪擎竹变了,他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地闯祸,而是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纨绔,整天招猫逗狗,欺压百姓,家里通房一个又一个,搞得武平侯府乌烟瘴气。
武平侯又不止这一个儿子,还是个注定不能继承侯府的儿子,放弃也就放弃了,于是,汪擎竹就渐渐地不怎么出现在他爹跟前了。
他娘的祖母对他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每天钱不少给,只要他不出大错连累侯府就行,至于他闯出来的祸事,基本上都让他大哥背着他爹给平了。
家里人越是对他这样,他就越觉得是他们对不起他,也就作的更加厉害,反正武平侯在五城兵马司任大都督,实打实的实权在手,只要他得罪的不是皇亲国戚,怎么都不会有事儿。
最近他因为得了长公主的青眼,难得的被他爹的询问了几回,这让他早已扭曲的心有了一种变态的满足,毕竟一朝的驸马,虽然进入不了权利中心,但地位却是非常超然的,到时候他也不稀罕区区一个侯府了。
汪擎竹的一身皮囊长得也算得上英俊,要不然也不能让封灵玉看上,当他特意表现出翩翩风度的时候还挺像样子的,至少在封灵玉眼里是这样。
结果这一间小小的酒楼明明楼上还有包间,却让他在楼下跟一群贱民一起吃饭,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不给他面子么?这要是还能忍,他也就不是汪擎竹了。
因此,他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被他收拢在手里,指着小二的鼻子不阴不阳的说:“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爷找间包间,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给爷上上当做赔礼,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畅煌楼的小二基本上都是因伤退下来的士兵,走的是封清皓的路子,所以还真不怎么把这些纨绔放在眼里,即使被人抓着双臂也仍旧不卑不亢地对汪擎竹说:“小的刚才说了,楼上的包间里都有客人,没法儿再让几位进去。”
封灵玉刚才就看到霍子辰他们上去,到现在还没下来,显然是找到地方吃饭了。本来她的母妃想让她嫁给霍子辰的事情就让她非常恼火,觉得那就是个农户,就算当了大学士又怎么样?想让她管一个农妇叫婆婆,那她怎么去见平时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京城贵女?
自从她见到了汪擎竹之后就觉得自己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了,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赶走他身边围过来的其他少女,今天看到区区一个酒楼的小二都敢不把她看上的人放在眼里,连个包间都不肯给他们安排,却给她看不上的霍子辰他们开了后门儿,这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