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了一夜。
闻若笙在他怀里哭累了,便这么睡着了。她的脸上都是泪痕,苍白着一张小脸。
顾承昀的动作没有变过。
他的手臂有些僵硬,这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外面的雨停了,他觉得脑子里进的水也都蒸发了,他为什么会陪着这个傻女人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他并不是那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闻若笙有点发烧。
她醒过来的时候头重脚轻的,这一晚上是着凉了,她揉了揉了酸胀的脖子,能够感受到顾承昀还在她的身边。
“昨晚上,谢谢你来。”
她平静了很多,但是那双眸子里面却沉淀了悲伤。
她不是不伤心了。
而是将那些情绪全都藏了起来。
顾承昀站起身,他的西装有些褶皱,和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了。
闻若笙站了起来,身形不稳差点栽到了顾承昀的怀里。
“您好。”
来的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
“闻小姐是么?”
“嗯。”
闻若笙点了点头。
“我是安远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姓粱。安先生生前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公证过一份遗嘱,我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那位梁律师拿出了一份遗嘱,递给了闻若笙。
她伸手接过那份文件,手指微颤。
“安先生将他名下的不动产以及各个项目的投资收益都赠与了您,还有沈氏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梁律师是来宣读遗产的。
安远的东西自然是留给闻若笙的,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女儿,他这大半辈子没有结婚没有生子,在沈氏里面和沈明全对着干,想要给闻若笙守下这些她的东西。
闻若笙手指紧紧的捏着文件,上面出现了一些褶皱。
“闻小姐,您先看看,如果没错的话,后续我会帮助您处理遗产交割问题。”这样的事,梁律师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悲伤的。人都有生老病死,但这位安先生确实有点可惜。
五年前就定下了遗嘱,将财产给了外人。
别人都说是因为闻人静,可为什么这财产却没有沈佑安的份呢?那也是闻人静的血脉。
闻若笙没有想到。
可是顾承昀没有忽略,他眼眸深沉,叫别人看不透。
“麻烦您了。”
她捏着遗嘱的指节泛白,手背上泛着淡淡的青筋。她的头有些晕,但脑子却很清醒。
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让她占据什么地位。
但这却是安叔的命。
“闻小姐,相关的文件我后续会发送到您的邮箱,请您及时接收。如果您有时间,在处理完安先生的后事之后,来我们律师事务所一趟。”
“好。”
闻若笙不至于对着一个律师哭丧着脸,她勉强保持平静。
“遗嘱的事,可以请您暂时保密么?”她并不想让沈明全这么快就知道。
“这自然是可以的。”
“那我送您出去吧。”
“您留步。”
梁律师点了点头,他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闻若笙抿了抿干燥的唇,她手里有两份遗嘱,那两个最爱她的人都将最好的东西给她留下,却没有人能陪着她了。
她挪了几步,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顾承昀一伸手便将她捞住了,闻若笙的双眼紧闭着,入手触及到她的身体才知道她发烧了,体温升高了许多。
他几乎是拿她没有办法。
若是其他的女人,他便将她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