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咽气的。”

所以闻人静是真的死了。

顾胤还是忘不了当时的场面，伊万·诺顿给他一个选择。让他跑，但是能不能跑掉就看他的本事了。他很幸运跑掉了，可是那个男人对待闻人静却是不同的。

他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而是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杜荣生不是毛头小子，他不可能掐着他的脖子质问，可是语气里面冷漠和愤怒，显而易见。

“我救不了她。”

如果可以救她，他怎么可能不救。

“顾胤，我知道图灵计划。可是这东西真的会让那么多人眼红么？她这辈子都毁在这上面了。你告诉我值不值得？”

杜荣生和闻若笙一样，他不知道这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他们将命都豁出去。

“值得。”

“凭什么？”

“总有比生命更高贵的东西。那是她的尊严，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唯独不能放弃图灵计划。她想要改变既定的结局，想要以此为利器破开那些人只手遮住的天。”

这是她一辈子为之奋斗，并且坚持的使命。

“闻家当年和慕容家同在国家研究所，但是国内科研世家站在顶层的只能有一个。第一名也只能有一个，在竞争资源方面，慕容家怎么都比不过闻家，他们便用了肮脏的手段，陷害闻家泄漏国家机密。闻家被处分了，慕容家赶尽杀绝落井下石，将他们赶出了帝都。所以，现在科研巨头只有慕容家一个。”

在这块，国家非常重视。

他们享受着高于上流社会的名声和待遇，这些都是踩在闻家人身上的。

而图灵这个荒诞的计划，是他们唯一翻身的东西。

“原来是那个闻家，难怪她一直说自己叫温玉。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的。”

解开了谜团，杜荣生并不高兴。

他反而觉得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她。

她根本就不信任他，也没有将这些秘密告诉过他。

“她也不是故意的，对她来说，爱情没那么重要。只不过是调味品，你又何必这么多年耿耿于怀。我没想到你一个男人居然那么放不开。”

“顾胤，我还没有和你算账。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过了那么多年，当初的真相没有任何人知道，你随便怎么说都可以。”

“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伊万·诺顿。”

他并不是在瞎编。

“你告诉若笙了没有？我知道你们私下有联系。”

“没有，我怕她太冲动。所以只说她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并没有说是被掐死了。她年轻气盛，但也很理智。这仇她必须知道，但到底是怎么报，那就看她自己。杜荣生，我希望你不要干涉她的决定。”

“你都和她说了！你和她说了闻家的事。”

“她应该知道！然后选择怎么做，杜荣生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你也喊不回来，因为她比你还固执。”

顾胤这人，赌性大。

连命都拿来赌。

“顾胤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你算计了我的女儿，为你去做这样的事。”

“不是为我，而是为她自己。我顾胤连儿子都赔上了，陪着他们闻家玩了半辈子，总该让我见识见识那成果到底是怎么样的吧。如果他们这辈的年轻人做不到传承，那我们之前的付出还有什么用。她知道都是为了闻家努力，这是好事。”

“她很可能送命。”

“那也就是她的命。”

杜荣生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

他听着顾胤轻描淡写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那就是闻家人的命，多少人陪着他们玩完了！当初帝都受影响的只是闻家人么？那些和闻家有关的家族哪个不是被牵连的，到现在还像狗一样趴在慕容家的脚下。”

顾胤不爱强权。

他看不起那些人。

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