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总算有点话聊,当然得聊下去。
他只说,“我不想要。”
“……可你不是说想晚点要孩子吗?”
他说过的话,温想都记得,“要一个。”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之前说的,不过今天在产房外呆了一天,顾夜西想了很多东西,他临时变卦了。
也懒得编,随便找了个理由,“孩子很麻烦。”不仅麻烦,生孩子还很危险,下午有个孕妇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
还有就是——
一想到温想有了孩子,他很可能就不重要了。
嫉妒!
非常嫉妒!
这种负面的情绪一旦出现,就很难忽略掉,顾夜西忍着和她实话实说的冲动,往后拽了拽她的手,也不挣脱,仅表达他的不满。
温想回头。
原来她的脸色这么不好看,眉眼没有生气,看上去很脆弱,“不舒服?”顾夜西才发现,把她另一只手也拉起来,“冷?”
顾不上孩子的事了。
他弯着腰,神色内疚又自责。
“没有。”她眉头又紧了一下,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医生说她吹不了风。
顾夜西立马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然后抱起她往停车场走,这时候就不路痴了,一口气走到底。
巧了,沈南城的车就停在旁边。
看见他们,沈南城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
他从车上下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温想闭着眼,窝在顾夜西怀里,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因为虚弱,没力气说话,顾夜西抱紧了一点,看向他,“这个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
偏头看了眼,沈南城心细,“温想生病了?”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麻烦让让。”耐着性子,顾夜西态度还算温和了,“不要挡在路中间。”
沈南城让开,但没上车。
顾夜西把温想放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关上副驾驶的车门。
转身挡在窗户前面,他盯着沈南城,眼底是头顶暖灯都融化不了的冷意,偏偏语气还是波澜不惊的,“还有事?”
“……”
“我们先走了。”顾夜西走到另一边,去开车门。
终于,沈南城说,“顾夜西,你当初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他什么?
——他不会让温想受伤。
“你食言了。”他又说。
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稍稍收紧,顾夜西低着头,很久也没说话,只有中间凸起的指节白得明显。
缓了缓,他把头抬起来,“这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与你无关。
“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她。”沈南城的眼神清明,早就已经放下了,只是出于当年感恩之情,“但我希望,你能待她好。”
你在教我做事?
“这个,用不着你说。”
丢下一句话,顾夜西上车。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然后有两束的车灯射出来,很刺眼,顾夜西用力按了两下喇叭,沈南城稍稍侧身,又让开了一点。
他是自负的。
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开远。
按顾夜西的性子,尤其在温想这里的性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想必日后,是断然不会再让温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所以担心是真的,但也止步于此。
毕竟过了这么久,放下也是真的,为人处世的分寸,他沈公子向来拿捏得当,给人挑不出错处。
手机响了。
电话,是张铭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