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请用……”韩夫人将茶碗递过去,那刘少爷也是毫不客气,挥手夺过去便畅饮起来,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待了好久依旧不肯离开。
刘少爷看着有些面生的小韩进:“这小子是从哪里进来的?”他疑惑地走上前,捏着小韩进下巴:“我家院里可不养白吃饭的狗。”
小韩进听出弦外之音,他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强势地甩开头,他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这下可叫那少爷来了兴致,召呼几个同伴来围观。他带着母子二人擦完地板时,坐在椅子上,朝着木桶轻轻一踢,这浸满泥土的污水瞬间倾巢一般涌开,哗啦哗啦地扩散着。
小韩进愣住了,擦了一上午的地板,就这样白干了,此刻的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禽兽,但转念一想:母亲毕竟还在身旁,就这样闹僵对谁也不好,暂且饶过他一回!
韩夫人慌忙跪到少爷面前:“少爷您怎么样?脚磕疼了没有?”
哪有这样的理?小韩进愤怒了,明明是他故意碰到的水桶,母亲却要去慰问他?但这种火只能往心里烧,因为他们是下等人,他们属于寄人篱下。
母子二人又花了一个时辰才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小韩进虽说累,但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未免有些自豪与骄傲。倘若爹还在这里,一定会夸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的……
刘少爷和那帮小子也真是闲,愣是坐了一个多时辰,仿佛就是在等他们工作完的那一刻。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当抹布里的污水最后一次挤在桶中时,刘少爷抬起脚进行“瞄准”,一个“正踢”,一声“咚当”,那桶污水又一次倾泻而下,只需这一瞬便将这对母子一个时辰的成果毁的烟消云散。
小韩进霎时犹如浑身都燃起猛火,一根根毛发也好似噼里啪啦地打着火星,鼻孔剧烈地喷涌着怒气,脸都红到了耳根,瞳孔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侮辱者。
他冲了上去!大吼一声,抡起空桶砸向那个可恨的家伙,刘少爷毫无防备,一下子正中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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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砰!”的一声,那个可恨的家伙摔落在地,嘴角和鼻孔泛着鲜血。
这是何等大的力量,接下来小韩进没命的攻击殴打刘少爷,他永远不甘受人屈辱!
韩夫人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儿子如此的恐怖,她没命地冲上去,拦住了早已拿起菜刀的小韩进,死死地抱住他。
那帮小子吓傻了,慌忙带着刘少爷跑出了房子,刘少爷捂着喷血的鼻孔,恶狠狠地威胁着:“好小子,你敢打我!我回去就找我爹治治你这个杂种,让你给我下跪!”随即慌慌张张的逃离了。
那一天,小韩进被刘员外用马鞭抽的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皮肉绽开,鲜血流了一地,连一旁的仆人都看不下去。但这个十岁的孩子,直到濒死晕厥,也没有给刘少爷下跪,也没有屈服。
这天夜里,一场白雪悄然光临这个古村上,寒风摇曳着树枝,发狂似的吹散雪花。这一阵凄苦的声音似狼嚎,似啼哭,又好似冤魂嗟叹。
天地之间苍茫茫的一片白,四周好似拉起白色斗篷。这个天头,穷人难过,无家可归的人更难过。这对母子便是如此,他们被刘员外赶出了家门,没有了归处。只好躲在一处墙角,任凭暴风雪打在他们那单薄的身上。
韩夫人搂着鲜血满身的儿子,无声的抽泣着。她怎能不知受了如此的伤是绝不允许晚治一步的,但她又有什么办法?虽然她很不情愿,但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