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眼中蓄满了泪,却倔强的不肯让泪滴落,这世间求而不得的事情太多了,路最终都要一个人走完的。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我会拿一生和你去耗。”左右手缓缓插进头发里,天地好安静,只剩下枯叶凋零的轻微细响,安馨此刻放佛听见周围人的嘲笑之声,耳畔似传来每一个人奚落的话语。
“你从没爱过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热情,现如今对我这么凉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是不是做了错事?你说呀,你说我就会好好改的呀,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已经放下了我的面子这样的恳求你,你还是要和我分手?你就一点留恋都没有?好!既然这样。”停止说话狠狠的闭上眼睛。
“你要走就走吧,最好快点走。”安馨偏过头看向另一边,耳朵却听到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泪终不受控制滴落,她蹲下身子双手抱头渐渐更咽出声,远处传来轿车鸣笛声。
从包里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动作优雅的抬起左手挡住风,按下打火机时却停了下来,用手抚摩着腹部。
转念一想,吸烟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伤害?她虽然很不想生下来,若把孩子害成畸形,身体哪处有缺陷岂不是害他一生?毕竟是一条生命,打掉她也甚是不舍。
“人家根本不想理我,我又何必死缠烂打?孩子我生下来自己养,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要丢掉一些东西,比如说‘垃圾’,呵,那个男人就是垃圾……”
……
殷微以为她自己是自信的,其实很多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盈满自卑,她以为她是坚定的,其实很多时候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
她以为她本应该生活在脏乱不堪的环境,其实她也可以活得整洁有序,只是她不敢。
她以为自己是胆大的,可以独自一人远赴他乡求学,实为内心充满担忧的胆小鬼,她以为她可以表现的很好,其实她不敢表现的很好,怕被嫉妒。
她以为她是成年人了,可以不被谁干涉,却心甘情愿颤颤心惊被谁人干涉,在亲密关系里会退化成一个无知孩童。
殷微以为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却很多多时候对他人看法过度解读,对人际关系过一段时间就厌烦,以为自己乐观,却是内心悲观的女人。
她以为她被注定做事要拖拉,不可以有很高效率,注定要惫懒,其实不过是被自己困住了无法动弹,她到底在怕谁?怕天?还是怕人?还是怕鬼?怕违背哪一个?
烦死了,恨死了,讨厌,各种忧虑,这些无意识在脑子里跳出来的词汇,让她看到自己对他人和世界、还有自己内心的敌对。
敌对让她一直像一个斗士:不要你教我现在我该怎么做,我不要你操控我,不要再让我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迷惑行为,一直在反抗自己的内心世界。
是的,她生命的前半段,没有被善待,更没有被呵护。
弱小时没有得到好的对待,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却要她为某些人的错误行为买单,没想到要去呵护那么小小年纪的殷微。
她的每一个经历都是通往自己的路,它们会带着殷微一步步的走向自己,接近自己,理解她自己,再不回怪罪自己。
拥抱自己,告诉自己:“我看到你的用力和与不易,我体谅你所苦痛的过往,我原谅你被自己谴责的所有错误,还有,我爱你,谢谢你找回了自己。”
所有经历,都是必经的路。
她也知道,深刻的领悟与通透,绝非一朝一夕偶然的呈现,而是充分经历个人成长的痛苦与合后,才有化茧成蝶的蜕变。
殷微性格内向,不,确切的说是虚假的表象,她内心渴望与人交流,害怕身边左右之人讨厌她,虽说不出理由。
她性格亦老实,软弱,遇侵损权益或自己不愿之事,不懂得拒绝,觉得这本该如此一样,没有自我主观意识。
性格懦弱,难以适应社会,不堪一击,至轻微的刺激她都会奔溃,不敢想自己的未来,活在梦中,自尊心强,她自己觉她愈加像一个心理障碍者。
父亲易暴怒,且常两眼一鼓一瞪作凶狠状,少时殷微即在其恐怖下长大,他倒不打人,言语表情凶狠,常大声骂,使人接受不得。
有时殷微一句话说错了,父亲听的不入耳,他就大骂,加上凶狠的表情,殷微不寒而栗,长此以往殷微性格懦弱,不喜言语。
殷微很向往有朋友的世界,然而她不敢与人交往。
只是一次即与文琉清坦言要做朋友。
街头见人打架她会恐惧,恐其会卷入一场伤害里,学校体育课上,老师让自由活动的时候,殷微不会参加哪个,只在林中坐观打球。
在她有记忆以来其父没有抱过来殷微一次,更不曾携带她出去过。
殷微现如今与他一语皆无。
和父亲说话,他会说“什么事!”眼瞪殷微,她吓得什么都不敢说,缴费用时不敢向他说,都是等老师来家里向她要学费。
母亲常数落人,父亲即使骂得凶,她也是数落,看不惯此看不惯彼,什么都看不顺眼。
父亲的恐吓,使殷微懦弱,绝对服从的性格,所以言听计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权利拥有自己的想法,谁都想不到殷微那时有多么懦弱。
殷微其实不怕她,殷微当时就听她的,根本没有反驳她,她当真是很无能,母亲说什么她都不插嘴,不为自己辩驳,或许被父亲吓住了,成为她的性格。
初中,女孩长大了都爱打扮,殷微亦然,带去学校的衣服可能多几件,因为一周一归,母亲则疑殷微早恋,对殷微爱理不理,冷言冷语。
殷微很痛苦,她当时怎么就不为自己辩解,哪怕是讲理儿,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母亲怀疑她早恋的猜测也是母亲后来对她说的。
今思,那时为何不自辨解,或只是讲理儿,但殷微没有做到,一味逃避或者说她妥协。
母亲的做法不对,自己没有指出来,没胆量。
母亲动辄殷微不如谁,学习成绩差,不爱与人说话,不像一些女孩合群。
远远见到认识的人,她会等他们离开了她才开始走,怕见到他们怎么说,说什么话不会被人笑话,说错了怎么办,她甚至想这些。
始终逃避,当时殷微很痛恨自己的性格,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无法改变的。
殷母之心终有多偏?殷微在家中不公平待遇,果真可怜。
明明都是一个母亲生的,而殷微在家如殷父殷母在外捡来的,一点存在感都是没有的,而殷母对妹妹的偏心可谓太明显了,竟逼得殷微心理障碍。
殷微的妹妹殷蜜不经过允许随意拿殷微的任何东西,只要她想要。
“不就是一件裙子吗?我拿了就是拿了!多少钱我还给你就是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