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却见云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纪玉送我的玉佩看着。
我心里打了个突。
那天纪玉给我们都送了礼物,云溪是一套新衣裳,再没别的,我却除了一套衣裳外,还有块玉佩,虽说云溪的玉佩比我的好很多,但云溪一向心细,又对纪玉钟情,我生怕她发觉后又有一场思量,没得惹她不痛快,只转念间就下意识地将玉佩藏了起来,想着再寻个时机拿出来,就说是我托纪玉替我买的。
可没想到,在这时被云溪翻了出来。
我进门的脚步一顿,一边慢慢地迈进门,一边思量着,说说实话呢,还是哄哄云溪……说实话,我怕云溪生气……可是拿假话哄着云溪……我心里还真是别扭……
云溪听得声响,抬眼看着我,清秀白皙的脸庞上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如两汪寒冰,纤细的手指捏着玉穗,慢慢地举起,声音平淡:“姐姐,这玉,我好像是第一次见?”
我在她的眼神中微微一凛,再顾不上思量,下意识地说:“是我托纪玉买的……”
“是吗?”云溪的嘴角一扯,笑了笑。
可那笑……怎么那么别扭……
我胡乱地点着头:“是的、是的,你不是有片玉吗?我看着眼馋。”
我心里打着鼓,要是她追问下去,我又该怎么办?
云溪却没有再追问,垂下眼帘淡淡地将玉搁在桌上:“嗯,那姐姐收起来罢。”
我忙走过去,将玉收了起来。
是夜,云溪却有些鼻塞声涩的生病了,请了村里懂些医理的老人来看,说是感了风寒,拿几帖药吃了就行了。
几帖药吃了,却发起了烧,爹娘慌了,特地从镇上请了大夫来看,那大夫把了把脉,又让人将原来吃的药拿来看了,有些疑惑地道:“她脉象浮紧,乃是风寒束表,营卫不达,阳郁不得发之故,确是感了风寒,吃的药也对,怎么的会越发严重了?除非……”
我忙问:“除非什么?”
大夫一笑:“除非是病者故意不配合就医,那就难说了。”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云溪又不傻,这大夫……真是不靠谱。
大夫又诊脉了一番脉,出了房间,在厅堂里开了药方,对我爹娘道:“原来吃的药并没有错,至于她为何越发严重,确有些令人疑惑……从诊脉来看,她脉象还有些结滞不畅,有此脉者,大抵既多倡郁,又善思虑,这小小年纪,思虑过多,恐非福兆,你们为父母的,平常也多开导开导,免得郁结于心。”
晚上,房间里一片药香,云溪躺在床上,病得小脸愈发苍白,见娘进来了,撑着身子唤了声“娘”。
娘心疼地忙扶着她让她躺下,对我说:“你去灶上倒些水来,我替你妹妹擦擦身子。”
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掩上门,刚行了两步,听着房间里一声长长的叹息:“云溪呀,你到底在思虑些什么?你这样儿,娘看着也心疼呀。”
屋里一片寂静,云溪并未答话。
沉默了一阵,娘问道:“莫非……是玉哥儿的事?唉……云溪呀,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思……谁没个年少的时候呢,玉哥儿又是那样风姿英朗的一个人……你放心罢,娘委屈不了你。”
云溪带着几分哭腔、几分委屈、几分感动的声音传来:“娘……”
我倒了水进屋时,云溪依赖地依在娘的怀里,娘搂着她,眼里温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