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婚一事,在自己家里再没提起,外边却是传得沸沸扬扬的。(WWW.K6UK.COM)
这村头巷尾的八卦力量可是不容小窥的,很快就有人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再添点油加点醋,够这十里八乡津津有味地谈论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将事情做下了,倒轻松了下来,没有了期望,心头的那一点顾虑一扫而光,反而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是呀,名声已没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件事儿外头传得怎么样又如何,关我何事?
我肩能挑手能提,就算不嫁人,我阿喜也能过得好好的。
我的家人倒是替我担着心,但毕竟一家人,有一点倒是挺相似的,过了不久,都看开了。
担心也没用,捂不了别人的嘴,也堵不了别人的耳朵,那就顺其自然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福婶一家回去后,就闭门不出一天,第二天都匆匆忙忙地驾车迁到镇上去了,她们是没脸在村里住下去了。
除了多了些背后的指指点点和面对些不怎么自在的笑脸和招呼,我的生活依旧继续。那天,我挎了个篮子,拿了小锄头,到村外挖苦苦菜。
苦苦菜,是乡野常见的野菜,路边、山坳、田野……到处是它的身影,非常容易长活。煮时拿水去了苦,吃起来别有一种野菜的清香。
阳光淡淡的、风儿轻轻的、青草和树木的芳香淡淡的,风景不错,心情也好了,我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慢地挖着苦苦菜。
可偏有人没眼力劲的人要来打扰,我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行来,还夹杂着说笑声,本来并没有在意,可却听得来人尖锐地笑了一声,笑道:“半夜莫说鬼,这不,我们刚说着呢,就遇上鬼了。”
我抬头望去,却是村里的茶花拉着一个脸生的姑娘大声说着,一只手指还指着我,一脸的幸灾乐祸。
听说这几天大牛家来了几个很久未联系的远房亲戚,大概这个陌生姑娘,就是那几个亲戚中的一个了。
从几年前和大牛媳妇、茶花两母女吵过架后,我们家与大牛家的关系一向不太对付,如今遇上我摊上倒霉事了,难怪茶花要拉着人到处嚷嚷。
我笑道:“这天地朗朗的,哪来鬼怪?我倒没看见,茶花姐你可看见了?听说鬼身上是有鬼气的,除了道士就是同类能感觉到,茶花姐你能看到,又不是道士,可是同类?”
茶花怒道:“你……哼,你不知廉耻,当众退亲,自毁名声,做了没人要的恶婆娘,才说话句句带刺,真是可怜……我又何必与你计较。”
我道:“我却不知道我如何不知廉耻了,我阿喜不愿意嫁给失信之人,倒有什么错了?难道茶花姐就是个生怕自己嫁不出去,所以自甘自轻自贱,只要有人肯要,啥脏的臭的都接受的不成?”
茶花彻底被我激怒了,大叫道:“你说什么!你才自轻自贱,贱坯子!你一家都是贱坯子!还有那个云溪,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谁知道还是不是姑娘身……”
她旁边的姑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忙低声劝道:“茶花妹,别胡说!”
我踏前一步,厉声道:“你再说一句!”
茶花却不听道:“我就要说!别以为没人知道她和那个纪……”
我将手里的篮子用力一甩,重重砸在她身上,吓得她惊叫一声往旁边躲去,接着就要扑过来,她身边的姑娘也吓了一跳,忙拉住她。
我指着她,厉声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口喷粪,污人清白,实在可恶!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我能让福家在村里抬不起头,就一样能搞臭你的名声!”
茶花一下怔住了,脚步猛地一顿。
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不信,你试试!”
她只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有些惊恐,她旁边那姑娘大概也从未见过像我这样不吝的人,呆了一呆,忙忙地拉着她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走过去,将我的篮子和地上的苦苦菜重新收拾回篮子。
哼!和我斗?谅她以后也不敢胡言乱语。
突然听得不远处一声轻笑。
我愣了愣,迎着笑声看去,只间三匹马停在不远处,马上人端正而坐,身姿挺拔高大,只是背对着阳光,一时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