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枭离开之后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她,只有女仆搬来了一架子书,还都是一些将文学的书,安澜无聊的躺在床上,翻看着文绉绉的书,躺得腰酸了又站起来看看窗外的风景。
本来想装模作样一番查探一下外面的情况,但是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除了一片江,还有江边的居民楼,玩耍的游客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她压根不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
又被拷了几天,女仆卸了安澜脚上的东西,然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安小姐,这边请。”
安澜正疑惑银枭又在搞什么鬼,但是在跟着女仆走到外面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的人她顿时愣住了。
安澜不允许去到一楼,因此她只能站在二楼的角落处看着底下的场面。
底下的人分明都是她的家人!
安长脩坐在沙发上,跟银枭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林淑贞站在安长脩的旁边,跟以往一样端庄优雅,最让安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看到了她的弟弟,安岩。
安岩可是远在国外的,国外已经没有航班敢回到这里了,安岩是怎么回来的?安澜无法想象他是经过了多少波折才回来,为弟弟接风洗尘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立场才是。
加入极东会是她的意愿,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她做事一向不计后果胆大包天惯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落了把柄在银枭的手上,还让家人为自己买单。
安澜的心里涌出了一丝愧疚。
银枭似乎跟安长脩交谈了很久,这时安澜看到自己的弟弟站上前双手拍了一下桌子,他双手支着桌子,看向银枭,神情严肃,似乎是很恼怒。
银枭只是瞧着他淡淡的笑了,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安岩就抬头望了过来,望的方向正是二楼。
因为安澜所在的地点太过于隐蔽,银枭只是让她看着下面发生的情景,并不打算让下面的人发现她或者是让她掺和,所以这一眼弟弟并没有看见自己。
之后的银枭又说了什么,一个保镖便走上前行了个礼,然后朝一边走去,安岩也跟着过去了。
这个方向正是二楼楼梯的方向。
安澜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转过身看着楼梯口,很快,她看到了安岩,在看到安岩的那一刻,她愣愣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安岩一脸惊喜,然后跑了过来,一把搂着她的肩膀抱住了她。
“姐姐,姐姐别怕,我来了。”安岩轻拍她的背。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弟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互换,安澜愣了许久,一股温暖涌上了心头,与此同时,还有阵阵委屈。
她撑了这么久,从没想在别人面前展露软弱,甚至她都不确信自己是否有软弱的一面,直到此时此刻,她在一瞬间卸了伪装,触碰到这个温暖的存在之后,她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的坚持也有了意义,她靠在安岩的肩膀上,安心了许多。
比起之前相见,弟弟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也更加不像个孩子了。
对方沉默着,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哄小孩似的。
短暂的相拥之后,安澜站直了,揉揉发酸的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要嫁人了我怎么不来。”安岩似乎有些情绪激动,抓住了安澜的肩膀:“姐姐,别管其它的了,跟我走吧!”
听到弟弟孩子般的语气,安澜笑了笑。
果然,弟弟一点都没变。
安岩一直生活在国外,她也老是把美好的一面告诉安岩,分享一些日常,至于加入极东会以及加入之后所参与的一些危险任务,她是一点也没有透露,现在银枭用南宫璟当做人质把她关在这里强迫她结婚,她不能离开。
安澜不知道安岩是怎么知道她的立场,但是其实弟弟能来,她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我不能离开这里,抱歉,安岩,我是个自私的姐姐。”安澜道。
好像不管她怎么选择都是要当坏人的,一方面是组织的首领,另一方面是家人,如果可以牺牲自己来和谐这个矛盾的话,她心甘情愿,但是……她必须从中进行选择,如果选择家人的话,她可以不顾一切的远走高飞,不用负责,远离枪林弹雨,但是她会成为一个罪人,一个背叛者,一个扼杀信仰的杀手。
衡量清楚,她很快知道她不能那么选。
为此,她只能说一声抱歉。
“姐姐,你一点也不自私,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自私的是我才对。”安岩有些着急。
这副着急的语气逗得安澜笑了。
“国内这么乱,你该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再回来的。”安澜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弟弟能照顾自己,还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弟弟可能已经跟亚当斯家主结盟,成为了国外一名地位举足轻重的政客,或是有更加权威的身份,但是在安澜眼里,她只是自己弟弟而已,不管长多大,好像自己都有想要挑出他毛病想要照顾的冲动的。
“我之前就在新闻上看到内战的消息,之前我相信安家能够保护你,但是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你其实是极东会的成员,是参与这场内战的核心人物,而现在,你还被当做了人质,牵扯进了皇室与极东会之间的一决胜负……”
在听到安岩说这些的时候,安澜觉得,她什么都不用掩饰了,这小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安澜轻松的笑笑:“你知道得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