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差本来不信,但对方一亮出腰牌,还真是枢密院的人。
开封府衙门的级别肯定比枢密院要低。
衙差一看是枢密院的人,哪还敢多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溜走。
四下本就没多少人了,见这边一群人凶神恶煞,赶紧跑得远远的。
一个强壮的汉子一只脚踩在一个中年妇人的脸上,压低声音说道:“鄜延路延安府肤施县刘家村李氏?”
那中年妇人动弹不得,声音颤抖地说道:“官人,我只是一介草民,哪里得罪了官人,请官人恕罪。”
她本来在相国寺附近角落睡觉,白天这里有集市,可能会有一点点菜叶子遗落在角落。
她便会在这附近寻找,运气好可以找到几片。
但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壮汉不耐烦加大了脚底的力道,用力在妇人脸上踩压,恶声说道:“问你是不是!”
“官人饶命!官人饶了草民吧,草民什么都没有……”
那妇人一身褴褛,蓬头垢面,脸被踩在地上,说话很是吃力,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显然无法挣脱开。
“是不是!”
“是是……”
张文才不耐烦说道:“在这里审问作甚,带回去慢慢审!”
几个大汉粗暴地将那妇人提起来。
这时,赵宁恰好路过,他显然是听到了。
他扒开车帘,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在大相国寺门口,为首的正是张文才。
“哟,赵官人,又见面了。”
赵宁看着那个被打伤的妇人,皱起了眉头:“张衙内这是已经禽兽到黑夜跑出来欺负良家妇人了?”
“姓赵的,这是你自找的!”张文才脸色立刻就变了,“给我上,将这个姓赵的往死里打!”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人便朝马车涌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刚靠近,还没有动手,就被荆超一脚踹在小腹上,整个人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撞在后面人身上,撞到了三四个。
荆超这个屠夫力气也就只比岳飞小一些,是可以跟韩世忠掰手腕的。
他一脚下去,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那被踹中小腹的人,当场毙命。
其他禁卫军也纷纷拔出刀。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刀一出鞘就开始杀人,好几个人冲上去都被捅死了。
后面的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禁卫军已经主动冲上去,一刀一个,刀刀致命,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顷刻之间,便又有好几人被砍死。
甚至还有一个被荆超一刀劈在头盖骨上,把头盖骨都削了一块下来。
其余人吓得连忙后退。
张文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双脚一软,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他们只敢在东京城街头打人,却绝不敢随意杀人的,就算要杀,也是抓起来悄悄弄死,这种直接砍死街头的做法,连高俅都不敢。
“姓赵的,你胆子也太大了!”张文才连忙躲在那些人后面,冲着赵宁喊道。
这时,赵宁马车周围的禁卫旅班直已经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只要这些人还敢再往前,一律格杀勿论。
“把人带过来。”马车内传来赵宁的声音。
刚才踩住那个妇人的壮汉已经吓得往后退了,这时禁卫军班直走过去,没有人敢靠近。
张文才这才回过神来:“去把人抓过来!快去!”
但没人敢动手。
“谁把人抓过来,我赏百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文才一下令,立刻就有好几个人冲上来。
但刚冲上来,才两个照面,就被砍死,其余人皆不敢上前。
“姓赵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杀人!你在天子脚下杀人!”
车内的赵宁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