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7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王庙村的土地征收办公室内,解安德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在解安德的面前,是陆文津派来的两名律师,正拿着相关资料与拆迁办的负责人进行沟通着。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你赖以生存的吃饭本事,在别人眼里就是耍猴般的戏弄杂艺。
“这不行啊,国家是不允许私自贩卖土地的,丰老汉的土地是归村集体所有的,他私自卖地,不合法。”肥胖的拆迁人员靠在椅子上“所以,你们这合同是无效的,还有这买地的本人也不在,你们只拿一张委托证明,谁知道是真是假?”
有人说,最怕无赖有文化,但解安德觉得,最怕掌管权力的人是无赖。
好在,好在这次解安德请来了援军。
“我的委托人签订的不是土地的买卖合同,而是流转合同,我的委托人依法享有丰长庚先生位于王庙村河滩土地的使用权....”
解安德请来的律师正在和拆迁办的负责人沟通着,解安德看着两个律师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在之前的电话里,两位律师曾告诉解安德,他有很大的可能拿到土地的拆迁补助。
但当两位律师到达伊金县和解安德详细的了解了情况后,事情的状况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村集体的土地的确不能私自买卖或是承包,如果一旦私自买卖,那么这份合同将是无效的。
但如果这种纠纷一旦走上法庭,那么解安德一方依旧有很大的可能赢得一部分拆迁款。
因为,买卖土地的过错方是卖方,所以土地征收的百分之70将归买方所有,而卖方将获得百分之30的征收补助。
但事情没等走上法院,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和解安德带来的律师开始争辩了。
也就在双方争辩之时,拆迁办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
走在最前边的一个人用手掩着门,很快另一个人缓慢的走进屋子。
第一个人走进屋子的时候,解安德就把目光看向了门口。
所以当他看到第二个进门的人后,他瞬间怔住了,也瞬间明白了。
“蒙总,您来了?”肥胖的拆迁人员赶紧起身“蒙总,这位先生说他的委托人也买了丰长庚的土地,而您也买了丰长庚的土地,所以这...”
四目相对,没等工作人员说完话的时候,蒙绍元的目光就看向了坐在凳子上的解安德。
于是,蒙绍元的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俩字:眼熟。
对,这人眼熟。
其实仔细算来,蒙绍元上一次见解安德是在正月的时,距离现在不过5个月的时间。
那个时候蒙绍元车子的轮胎坏了,正好遇上开着三轮车,拉着一家四口的解子俊。
只不过,那时天气冷,解安德把自己包裹的严实。
只不过当时的蒙绍元只顾着和解子俊聊天。
所以,当时的蒙绍元没太看清解安德的脸,要知道当时蒙绍元可是给了解安德200块钱的。
只不过,这200块钱被当时的解安德撕碎扔在了风中。
算了,不说当时了,就说现在吧。
现在,解安德看着蒙绍元这张若有所思地脸,他知道蒙绍元一定觉得自己面熟。
相比于蒙绍元不认识解安德。
解安德可认识蒙绍元,且不说蒙家把自己的爷爷气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当初蒙绍元让自己的父亲换轮胎,就让解安德对蒙绍元记忆犹新了。
“叔。”解安德开口了,只不过他是坐着的,而且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笑容。
“你,你,你是?”蒙绍元笑着问道。
“解忠旺我爷爷、解子俊我爸。”解安德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
没了,真的没了,解安德的话说完后,蒙绍元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屋子里的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被分为了两伙人。
一伙是以解安德为首以及他带来的两名律师,另一伙是以蒙绍元为首的拆迁工作人员,以及蒙绍元带来的手下。
所以,当两伙人的老大对话时,屋子里的其他声音很奇妙的全消失了。
安静,很安静。
在这安静的空气中,解子俊和蒙绍元彼此看向彼此,似乎他们想用眼神来一决高低。
“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
解安德看着敞口大笑的蒙绍元,一直等他的笑声快要结束时才开口道“叔,您笑什么呢?”
“大水冲了龙王庙,弄了半天是我侄子啊?啊?你说说这?”蒙绍元说这话的时候,他手指着解安德,眼神却看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安德,你这朋友被人骗了吧?”刚才还一脸大笑的蒙绍元,此刻已经是满脸的担心和疑惑“丰长庚的地我买了的呀?怎么你朋友也买了啊?”
“我朋友没买,买没村集体土地是犯法的,我朋友是承包权的转让。”解安德说的很慢“倒是您不会被骗了吧?刚才这位工作人员明确的表示,村集体土地,是不能被私自买卖的。”
安静,又安静了。
“哦,对了,当初我朋友和丰长庚签订了合同后,还去市里做了公正。”这一次解安德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不知道,您买地的时候的时候公正了没有?”
不说话,蒙绍元依旧不说话,他的嘴角越拉越长,他的眼皮越睁越小。
“叔,丰长庚已经死了,我估计您和我朋友买地这事,得烂在锅里了。”解安德还在说“我朋友这次派我来呢,已经做好了起诉的准备了,你看,律师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