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我捉在床上了,还特么没有半点羞耻!不等他把衣服穿好,就被我打倒在了地上!这个臭女人,竟然还向着他,说他一切都比我好,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所有的美好,所谓的「走心」,就这么不见了,现在只剩下痛心!我不会饶过他们的,我要把这对猪狗不如的男女揍到趴在我脚下求饶!我要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雷宇天就在沙发上兴起了馒头大的拳头。
然而,他的拳头举到一半,却颓然垂下。
“好痛!有人在后边用东西敲了我的头,比上次从高空落到草地上还痛!太痛了,这次太痛了!我的头快要炸了,谁,谁拿刀来,快,把我的头砍下来吧!我实在太痛了!”豆大的汗珠从雷宇天的额头冒下来,他的头发很快就如同被雨淋过般的湿,在沙发上扭动着头颅,仿佛那沙发如有绳索般捆绑着他,他要挣脱那看不见的绳索,逃离出来。
“你放松点,疼痛正在缓解。没事了,没事了,不那么痛了。”崔英明的眉毛拧住一团,神情也变得紧张。雷宇天口中妻子的长相、名字,以及奸夫的名字、特征,很多重要的信息都还没能浮现出来,崔英明实在不想就此功亏一匮。可是眼前,雷宇天的痛苦显然到了一个非常剧烈的程度,他在迅速地盘算、权衡着,是该继续,还是将他唤醒。
“没有,没有减轻,越来越痛了!我要刀,给我刀!”雷宇天挥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摸索着,崔英明连忙将桌上的烟灰缸远远地扔开,连茶杯都移得远远的。
催眠的过程虽然是虚拟,但一旦没有控制好,发生意料不及的突发状况,这种事情还是有的。曾经有人在催眠过程中因为过于痛苦,直接从窗口跳下去的。
雷宇天已经开始用头撞击着沙发后的墙壁,他的力气很大,撞得咚咚响,竟将墙面撞击得落下一层簌簌的粉尘来。
崔英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来,搭在雷宇天的手背上,往低处按。他使用的是催眠界最常用的“手臂上浮法”引雷宇天入眠,现在他同样以最常见的“手臂下沉法”将他领出来。
“好了,其实你一直都骑着扫帚,在高处飞着。风有点大,吹得头痛。现在要轻轻落回地面了。低点,再低点,再低点。”崔英明引着雷宇天的手臂下沉。
雷宇天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到那条手臂上,整个身体慢慢松弛,仿佛真的骑着一头竹马,向着碧草如茵的大地降落。
“着地了。现在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照在你身上,你该起来,开始新的一天了。对,睁开双眼,看看崭新的太阳吧。”崔英明声音亲切。
雷宇天的头渐渐消停了痛苦的扭动,整个人安静下来。在崔英明亲和的声音中,他渐渐打开了眼皮。
雷宇天看了看整个屋子,又看看沙发,问:“我们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要现在听听结果吗?”崔英明微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