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说你讨不讨厌,我是帮你在刘姨面前打了圆场。可是,我可没真约你上这儿来接我。你说,这次还不是跟踪我?!”青叶柔有些气恼,但并不发他脾气。
“好吧,这叫善意的跟踪懂吧?指使苛澜公司跟踪你的神秘黑手,现在都没见露面,你就一直处在严重的威胁当中。大晚上的,你说一个人瞎跑,我就让你瞎跑呀?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是悄悄地跟着你,当你最忠实的护花使者!”雷宇天美化着自己的行为。
“不是,明明是坏事,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高尚呢?!你个臭骗子,不过,这些鬼话……反正我爱听。你说了,当我一辈子的护花使者!”妻子可高兴了。
“难道要我在这黑糊糊的夜里宣誓?”
“你宣呀你宣呀!”妻子晃着他胳膊,闹腾了一会,才又安静下去。
“老公,我出去在外的那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少抽点烟,少喝酒,晚上早点睡。梦里只许想我。”妻子的声音不止是柔软,而且被晚风吹得颤了一下,有点言而未尽的感觉。
听在雷宇天耳中,却是从心头泛起浓浓的讽刺。他又回想起那天妻子在治疗室中跟元夕通话,妻子末尾说了句“为了不叫我老公起疑,也为了咱们的计划能原样进行下去,我得先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现在,他总算明白妻子说要“先去做另外一件事情”,是哪件事了。
显然,今天晚上,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就是妻子要做的那件事情。
故意在家里提前向他透露,说是今天晚上要去见一名女客户,就是在向丈夫泄露信息;
故意下班前提前半小时给丈夫电话,就是知道丈夫不放心他,笃定丈夫接到电话后会悄悄跟来;
从佳缘坊那栋大楼走出来,四下张望,明明看到了丈夫的车停在远处,就是装作没看见;
开进绿蔓遍布的老小区,明知丈夫尾随着进了电梯,就是当作一无所知;
至于那什么刘姨、干妈,鬼知道哪来的客串路人甲。不用回头去逼问,雷宇天也能百分百肯定,那就是个打酱油的。
煞费苦心做这一切,故意引丈夫“捉奸”一场,故意让丈夫听到“干妈”亲口说出两周后要约青叶柔去大连,无非就是想给雷宇天制造一个事实:两周后她确实要跟干妈去外地,而不是跟别的谁,有别的什么事情。
可以说,要不是雷宇天透过针孔摄像头,早就事先掌握了她跟元夕的那番通话,那么,青叶柔今晚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小布局。
有了这番“捉奸”与“误会”,雷宇天本该铁了心相信妻子只是同干妈去散散心而已,这还有什么好起疑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往私说,刘姨说得那么可怜,陪陪她,帮她修复缺失的情感,乃是好人好事;
往公说,又不是免费治疗。这一番陪同,相当于扮演她的干女儿,算是情景式治疗,费用肯定比一般的治疗费高昂得多。刘姨也说了,她不缺钱。
对此,作为丈夫的雷宇天还有什么好说的,又有什么好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