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放这的?”雷宇天红着眼,像头没有理智的困兽,吓了老护士一跳,还以为明明清除的蝎毒又发作了。
“有挺长时间了,个多小时了吧。”护士估计着。
雷宇天猛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点开,屏幕显示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雷宇天看都不去看半眼,只疯狂地翻到艾瑶薇的电话,拨过去。
电话通了,但是不接。再拨,再再拨。依然是不接。
“不行我去找她。”雷宇天跳下床。
“你这输液输到不半,可不敢乱来!”老护士急着制止。
“帮我拨!”雷宇天吃人似的看着她。
老护士坚决不拨,雷宇天没再问第二句,直接扯开白胶布,猛一下就将针头拨了出来,无路可去的药液无休无止,向着空气、向着地面,一顿飙射。与此同时,很多血一下子沿着针孔,涌了出来。
雷宇天将输液管一甩,人便像头老虎猛跳过墙头一般,蹿出了病房的门。
“现在年轻人,怎么谈恋爱都这样谈的!!”老护士看着他的去势汹汹,大摇其头,不敢苟同。
雷宇天冲出医院,冲上行人还不是太多的大街。一时找不到的士,他就打听着旅馆的方向,一路奔跑。
好在相隔并不远。他飞奔着,像不识城市规则的金刚忽现陌生的街头,他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不顾红绿灯,不看有没有斑马线,不管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飞驰车辆。
他逢山过山,遇水过水,一副要用身体将一辆辆轿车撞飞的架势,横冲直撞像个野蛮人奔突在大街。
经历了无数司机的白眼与怒骂之后,他跑到昨天下午同艾瑶薇入住的旅店前,推开旅店服务人员,飞跑着上楼。
敲不开艾瑶薇房间的门,他央求服务员打开。房间早已收拾整洁,里面除了酒店标准的摆设,别无一物。艾瑶薇的任何东西都不复存在,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栀子花气息,在房间里弥散,终至于空荡。
“走了多久了?”雷宇天问服务员。
“都一个小时了。”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旅馆的工作,让她看惯了分分合合,似水聚散。
他又开了自己的房间,抓起自己的皮箱,准备直奔伏霞山旁边最近的汽车站。然而,想了想,一个小时,完全足够她乘车离开了。她有心避他,他又如何还能追寻到她。
世事真是好笑。前天下午,她伫立在陕市汽车站的大厅,还百般不情愿离开他,是他唬着她、推着她,将她赶离他的身边;
仅仅过了一夜一天,今天早上,她却趁他昏睡,留下纸条悄然离去,唯恐再多逗留片刻,而他追着她、寻着她,只愿能再见到她。
他决定再打个电话给艾瑶薇试试。坐在床头,电话响了四五声,这次艾瑶薇那边终于接了。
就在艾瑶薇接通的同时,一阵嘀嘀声,屏幕顶部显示另外有一个电话打进来。那是妻子青叶柔,曾经他最熟悉最亲切的号码,然而这次他的拇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按断了那个来电,等待艾瑶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