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在告诫自己,青叶柔为某个目的而拆散了他与前妻,如今又阻挠着前妻揭穿她;内心里,却有另有一个感性的雷宇天,在否定着,告诉他:那是三年来对你千依百顺、柔情似海的妻子,不许怀疑她,不要怪她,不要恨她。相信她,一切听她的。
雷宇天每一次怀疑妻子,每一次悄然反制她,心里都在承受着自己与自己的交战。
他不能不叹息。青叶柔能够做到这一步,是何其的成功。
当然,不管内心如何艰涩,不管情感上如何困厄,如果一直心怀鬼胎在制造这一切、控制这一切的那个人最终被证实就是身边的她,雷宇天再痛也一定会当机立断,凌厉反击。
正思绪纷繁间,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胡恒打来的。
“天哥,我让人在18楼查看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我还特意让他去了18楼的上边,也就是整栋楼的楼顶,除了昨晚大雨造成的积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当然,也有可能是雨太大,把脚印,一些什么小东小西的痕迹都给冲刷没了。”胡恒猜测。
“好,辛苦。”雷宇天继续吩咐胡恒几句接下去要办的重要事情,便结束了通话。
找不到任何痕迹,并不在意料之外。毕竟,动用手段一举将郦采彤吓疯的背后人,无论是不是青叶柔,都一定是有着谨慎周全的性格,不会在现场留下太多把柄和痕迹。再加上昨晚又确实大雨,有点蛛丝马迹也可能破坏殆尽。
郦采彤的事情,雷宇天心中戚戚,既感叹于自己曾经的女人被人加害到如此悲惨地步,又耿耿于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勾勒出来的口罩女人,就此完全断了线索。然而,戚戚也好,耿耿也罢,都于事无补。对于前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到他适合露面之后,找个机会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她了。
一天的时间渐渐过去,当天色再次渐渐暗下,又到了接近黄昏时,雷宇天收拾起简单的行礼,决定离开宾馆,前往砚市长途车站,乘车离开砚市。
他戴上墨镜,拖着行李箱,结完账便走出宾馆大门,等了一会儿,拦到一辆的士。
正要开车门,另一个同雷宇天一样高高大大,但却已经六十来岁的老头抢先一步,把雷宇天往后扯,要争上那辆的士。老头头发花白,连络腮胡都带着白,皮肤古铜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从乡下来城里走亲访友的老头。
雷宇天不高兴地瞪了老头一眼。虽说对方年龄摆在那儿,要尊敬老人,但也没有这样扯着别人争抢的士的吧?谁不是等了好一会儿?
“别争别争,你先说,你去哪?”的哥和气生财。
“我去砚市长途车站,坐车去外地!”雷宇天回道。
“我到小庄!”老头嗓门有些嘶,但声音一点不比雷宇天低,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
“那就好办了!一起上吧。去长途车站的中途就是小庄,老伯你在半路下车就好了。去长途车站的,你就打表计费。老伯去小庄,就给我40块好了,算是顺带捎的。”的哥的和气中果然是隐藏着精明。争执也解决了,还轻松多赚4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