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来人啊!”形势所逼,尹诗韵唯有张嘴大喊了起来。原本她只想说服丈夫放走青叶柔,不想让事情变大;无果之后,她才想到打电话通知雷宇天前来,至少仍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她并不想真的闹到外人都跑过来。她并没有一直坚持大声呼救,固然一是因为地方太偏僻一下子不容易被听到,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为了将对丁小海的不利因素减至最少。现在她没办法,一切办法都没有了,只余下大声呼救了。
比起之前的一次呼喊,尹诗韵这次呼救的声音要提高了很多。现在她是真的无助了,绝望了,对丁小海不抱希望了。她不想再放过最后一点救助青叶柔的机会。她想过,要是她也没能救出青叶柔,那么青叶柔真的很可能出事而死,雷宇天知道后一定会伤心死去。雷宇天有多在乎青叶柔,当初还在安蓝的时候,她就在跟雷宇天打交道的过程看得真真切切了。甚至可以说,她比雷宇天自己还要看得清楚,他有多爱青叶柔。这世间最能看清他对青叶柔的爱的,除了青叶柔,或许就是她尹诗韵了。
一想到雷宇天有一天痛失所爱之后将是如何的一蹶不振,如何的心如死灰,尹诗韵就心中一阵钝痛。她明白,她虽然嫁给了丁小海,也确实渐渐爱上了丁小海,但对雷宇天两年多的感情,哪是那么容易抹除掉。尤其在眼下这样的生死时刻,她知道,她骗不了自己。
爱过留痕。她曾经那样浑身颤抖发烫地在小公寓中将那个男人拥在自己怀里、胸口;她曾经踮起脚来,只为索求他一吻;她曾经在他快要告别安蓝的前夕,像个女匪一样地推开包厢门,赶走丁小海与周黑,将雷宇天逼至墙角,扑到他怀里,在他肩膀上落下牙齿一咬,想要如同她肩头那个与生俱来的疤痕一样刻骨铭心。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从她的人生她的轨迹里轻易抠除掉?
爱过留痕。就如同,她注定忘不了雷宇天,也同样注定忘不了丁小海。这个男人虽说是她的二任丈夫,其实却相当于行使着首任丈夫的权力。她的一切已归他,就算今日丁小海这样对她,就算从现在起她真的恨透了丁小海,但,若干年后,她又岂能真的忘得了他?又岂能将这个又爱又恨的丁小海打入记忆的冷宫,永不想起?
甜蜜也好,挣扎也好,那都是所经历过的痕迹。
“救命!”尹诗韵喊到第二句时,就再也发不出声来。
一张嘴猛堵住了她。丁小海见她张嘴喊叫,便压住了被捆在床的她,将头俯下去,嘴伸过去,不像在亲吻,而像去堵住一个枪眼。
他用舌头去堵她,是在宣誓,告诉她他没有说谎,他真的很爱她,除了爱钱也很爱她,他即便成了一个绑匪,那也是个很爱她的绑匪。他是绑匪,她便注定只能是绑匪的女人。
同时,他要用他的舌头做封条,他要封杀掉她的叫喊,只要一切听他的,跟着她的男人走下去就好了。哪怕那条路是黑的,他的女人也要跟他一路走到黑。
“唔唔……”所有的喊叫被堵回到嗓子里。尹诗韵只能发出低弱的唔唔声,她摇着头,想要躲,却躲不开他慌不择路像末日一般的吻。
她的嘴已经被他攻破了城,她的舌头已经被他缴了械,那么她还余下牙齿。
尹诗韵没想到自己一路丢盔弃甲,最后余下的唯有牙齿而已。她没有丝毫犹豫,银牙一错,狠狠咬向丁小海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