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桑榆克制住喉间的低吟,紧咬着后槽牙,艰难地站起身,但左腿一沾地就传来撕裂得神经的刺痛感,寸步难行。
橙橙在空间里焦躁难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来回徘徊和不断地嘴碎。
最后还是苏桑榆忍无可忍地开口:“行了,别转了,我又没死,别担心。”
“小鱼儿……”橙橙这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感觉马上……哦不,已经哭出来了。
苏桑榆拖着这条伤退靠近刚才被折断的这根大树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从上面掰下一根树枝,也算是一个简易拐杖。
等到苏桑榆龟速行进到山洞内,这磅礴大雨也已经停息下来。
苏桑榆乏力地靠在石面上滑落下去,细嫩湿润的手心弥散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擦痕。
橙橙紧张地喊道:“小鱼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苏桑榆丢掉木棍,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嘶哑的嗓音安慰道:“没事。”
说完一点点弓起受伤的左腿,修长的手指拢住裤腿,一点一点往上卷,撕裂的疼痛疼得苏桑榆牙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于此同时还牵扯起皮肉。
当伤势全部暴露在眼前,血肉模糊得如此触目惊心,一道长长的拉口呈现在白皙的小腿上,伤口边缘是参差不齐的,经由雨水和衣料的折磨,血水和雨水完美地融合,顺着皮肤流淌。
“这么严重。”橙橙惊呼道。
苏桑榆从衣服内袋掏出一条湿透的丝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
虽然没药,但简单的处理一下总是好的。
橙橙也只能干着急。
毕竟它再怎么心疼,也没有权限违背快穿准则私自给宿主药物,一旦被发现那造成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它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宿主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的冷汗愈来愈密集,身体的温度也不断上升,而它无能为力。
苏桑榆缓缓放下左腿,疲惫地靠在石壁上,呼吸灼热,意识混沌,感知下降,甚至连橙橙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整个人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漆黑的牢笼里,任凭她如何撕扯敲打着铁链,这坚如玄铁的锁链依然不动分毫,她见不到一点光明,耳侧有着似有若无的海浪声,细听好像还有森林里猛兽的嘶吼,稍稍眨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顿然更改,四面八方都是烈焰吞噬着她,脚边仿佛还流淌着岩浆,灼烧着皮肤,她无处可逃,一晃神又是冰天雪地,刺骨的森寒冻结着每一个细胞,全身仿佛开始失温,她快要看不清前方了……
橙橙亲眼目睹了苏桑榆在这一天一夜间的状态,试图唤醒过她,但她都无动于衷。
“怎么办,小鱼儿,你醒醒啊,你不能出事啊,小鱼儿,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小鱼儿你回我一句……”
橙橙一个人在空间中来回踱步,苏桑榆彻底陷入昏迷,连身体磕在石块上都毫无反应。
第二天晚上,苏桑榆的气息越来越弱,但她的意识却被囚牢禁锢,它没办法让她回来。
“不行,我得帮她,不然小鱼儿就……”
橙橙迅即转身,迈着小短腿往白雾狂奔而去,融入其中是看不清去路的方向,凭借着感觉大胆地往前奔跑。
小鱼儿等不了了,它只能放手一搏,哪怕未知的惩处可能让它彻底被抹杀,从此消散于快穿世界之外。
但小鱼儿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