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会下逐客令,没想到他竟然也让自己在山庄住下?穆若夏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这次她不再是住柴房,而是在徐晔隔壁院子里的一个布置清雅的厢房,这算是把自己当客人还不是下毒疑犯了吧?要是自己想走,他们会不会拦着呢?
哎,不行不行,虽然我不是大丈夫,但说出的话怎能儿戏,再说那徐晔......哎,若夏一时也想不清楚之后的打算,还是等他伤好了再说吧。于是她也只能暂时安心在山庄住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这几天若夏除了在院中散步之外,哪里都没去。这里每天都有丫鬟送饭菜和换洗的衣物,比自己在竹林木屋的生活安逸多了,她也趁此机会每天修炼两个时辰师父传授的内功心法。她自幼身体都比常人弱一些,动不动染上风寒,尤其是入冬之后,在穆家村的时候每年冬天还有一位长须伯伯来看她,给她吃一颗像山楂丸子一样的丹药,可后来......
直到几年前遇到师父,教授了她武功心法,每次修炼之后身子的寒凉之气就会缓解许多。
这日她刚练完功,就听到门丫鬟的敲门声,“姑娘,院里的桃花开了,可要出来看看?”她应声把房门打开便看见院中的两棵桃树上开着零星几朵小花,可她自幼对花粉过敏也不敢走近。
“姑娘若觉得这里的桃花不够多,可以去徐少侠那个院中,那里的桃树可是我们全山庄最多的呢。”小丫鬟还以为她觉得花太少。
“嗯?”她是想过去看看,不过不是看花,“徐少侠的伤势如何了?”
“姑娘过去看看便知,我头先刚看到华大夫替他换了药离开呢。”说完那丫鬟便把换洗衣服放在桌上行了礼退了下去。
那就去看看他吧?穆若夏心想,反正迟早也要问问他作何打算。于是她关上房门换好衣衫,梳好发髻,照镜子时发现这几日脸上的斑点竟有掉色,于是她拿起簪子蘸了些画眉墨点上去......
华大夫的药果真见效,不过十日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得了七八成,今日换完药华大夫嘱咐他要出来走走,活动筋骨利于身体恢复。
商州的初春似乎比苍山来的更早,这院子的桃花竞相开放,他走到院子的一张石桌前,正欲坐下余光一扫便瞧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院子门口,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罗裙,虽头上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十字髻但在她精致的小脸和五官的衬托下,也显得额外好看。虽她脸上有些许微瑕也不影响满身上下散发的灵气,她好像比初见时多了几分俏皮之色。
若夏此时也瞧见了他,此刻他正站下一株桃树下,那枝头的花瓣随风颤抖着像是随时会落下,她缓步向他走近却又不想太过靠近,生怕这沾上花粉。
“你怎么出来了?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无碍,只是...”他看着若夏,“姑娘怎么还在这里没有离去?”
亏我还关心他,他怎么第一句就问这个。
“还不是因为你咯!”若夏有点恼,“秦庄主说要等你伤好了再决定我要怎么跟你一起查案。”
“查案?”
“是啊,你师父的...”她把死字吞进了口中,“的事情,不是要查下毒的人吗?那玄宗派的老头儿说我也有嫌疑,还不让秦庄主放了我。”
“难为姑娘了,此事我稍后再跟秦庄主解释,望他早日让姑娘回家。”
“不必了”穆若夏拂了拂优衣袖说,“是我自己说的要跟你一起追查凶手自证清白的,你若再去找秦庄主倒像是我出尔反尔了。”
徐晔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但气势却不输人的小女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师父的事本应与她无关,如今却无辜牵扯进来。
“你也不用担心,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这一路也绝不会拖累你,只要查到毒害你师父的真凶我自会离去。”她看着徐晔半天不出声有些着急。
他心里思虑了良久,终于开口道:“那好,我们五日后出发离开山庄。”
他答应了?若夏原本还想再游说一番,看来省下不少唇舌。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谁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忽得一阵春风吹起,那朵桃花瓣飘落在若夏脚边,她赶紧缩脚往后退,又离他远了些。“那我先回屋子了。”
“夏姑娘!”
穆若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惊,停下刚要迈出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徐晔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玉牌,问道:“难道这不是姑娘随身之物?”
穆若夏愣了一会儿才转头对他说:“我姓穆。”
“哦。”他应声递过玉牌。若夏接过后头也不回地飞快地走向院口。
徐晔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只看到她仿佛走到门口处停了片刻,随后才听她的声音,“我叫穆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