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按住电话机,正准备摇动摇把的手,停了下来。
“真,真没事?”小秦还是有些犹豫。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周桐抓起了笔,笔走龙蛇地在签字表上签了“陈阳”两个大字,随手又抓起了黑漆麻乌的牛皮文件袋,冲着小秦说道:“快去会女朋友吧,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
周桐说着话,就转身出了机要室的大门,走回二股办公室。
周桐进了二股办公室,看到陈阳小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也就没有向前过去,而是身子贴紧门缝,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啪!”隔壁机要室的门重重关上了。随后一阵皮鞋声响,小秦身影从门缝中闪过,接着就听到了急匆匆地下楼声音。
周桐将牛皮纸袋揣进了怀里,闪身出了房门。左右看了看,也急匆匆地下了楼。
陈阳在小办公室里让青木荒服坐到了自己平时坐的位置,自己则是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桌子旁边。
内勤韦丽跟着陈阳进了办公室,给两个人泡好了茶,就准备出门。
“小韦,一起坐下听听,该记得记一下。”陈阳冲着韦丽温和地说着。
韦丽不到二十岁,看上去十分文静秀气,鼻子上架了一副大大的圆眼镜,看上去就像邻家的乖乖女一样。
韦丽也是这一批从北平高等警察学校分来的,和齐玉林等人算是同学。因为是个女孩子,所以陈阳就让她干了内勤,不用整天东跑西颠。
韦丽答应了一声,拿出了本子和笔,也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陈阳身子稍后一点的地方。
“你随身都带纸笔吗?”陈阳有些诧异地问道。
“啊,习惯了。”韦丽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习惯,我得让二股推广。”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韦丽一听,脸上更红了,张了张嘴,没有好意思说话。
“有什么话,说,咱们当警察的扭扭捏捏可不成。”陈阳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推广的时候别提我成吗。”韦丽红着脸说道。
“可以,我就说某一位女警。”陈阳轻笑了一声说道。
“那不是还说的是我,咱们股里不就我一位女警。”韦丽红着脸,一副着急地样子说道。
“哈哈哈!”坐在对面的青木荒服不由得一阵大笑,“陈阳君,你得这位内勤小姐还真实在,有点意思。”青木荒服笑了一会儿说道。
陈阳也笑了,说道:“我喜欢和我的下属开玩笑,张弛有度,这样应该利于工作。”
“我同意,不过我下面所说的话,可要紧张起来了。”青木荒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陈阳也马上收起了笑容,身子也随之坐直了一些,没有说话,眼睛望向了青木荒服。
青木荒服嘉许地一笑,这才缓缓说道:“不久前,我们侦缉课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位关键人物从北平过境,前往满洲国新京,他的目的是策反满洲国的某位军界高官。”
“我决定不动声色放他过去,然后通报新京方面,对他进行全方位监视!然后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前两天新京传来消息,目标近几日活动频繁,多次使用电台通讯,怀疑目标可能最近会有大动作,让我们派员一起侦破。”
“考虑到你曾经在满洲国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决定由我们两个带一批行动队员,将目标以及同伙一网打尽,押回北平。”青木荒服说到这里,眼睛望向了陈阳。
“命令绝对服从,不过这里有几个问题我要问一下。”陈阳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
“有问题尽管问。”青木荒服大度地说道。
“这个不久前,究竟指的是哪一天?他准备劝降的人又是什么人?既然有情报,那么目标属于哪个部门?”陈阳冷着脸一口气地问道。
“哈哈哈,”青木荒服一阵大笑,随后板了起来,说道:“这个需要到了新京彻底了解再说。”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再问几个问题。”
青木荒服脸上有些不悦,但是仍然勉强露出笑容说道:“请问。”
“需要我带几个人?什么时候出发。”陈阳盯着青木荒服看了一会儿,随后噗嗤一笑,说道。
青木荒服也笑了,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张弛有度,是吗。”
“刚才气氛太紧张了,就开个玩笑。”陈阳此时已经是笑容满面。
“你带上五六个人吧,要行动高手。”青木荒服收起了笑容说道。
“可以,五六个人够吗?”陈阳答应了一声说道。
“差不多了,我再带上五六个人,再加上监听组四五个人,就差不多了。”青木荒服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够就行,不过我得和大岛太君打个招呼。”陈阳说道。
“角田顾问不是已经和大岛君说过了吗?”青木荒服说道。
“他说是他说,我说是我说,不一样,这是礼。”陈阳说道。
“好吧,我认为我已经是中国通了,但是还真有时候搞不懂你们中国人。”青木荒服撇了一下嘴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陈阳又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青木荒服说道。
“小韦,查查西直门火车站最快一班往满洲国的火车什么时候。”陈阳回头说道。
“不用查,明天下午四点。”韦丽轻声细语地说道。
陈阳回头赞许地看了韦丽一眼,冲着青木荒服说道:“那就明天走?我让韦丽去买票?”
“不用!”青木荒服傲然说道:“我们这次带的有监听设备,我让司令部在这列火车上挂上一节公务车。”
“那可太好了,要不然几十个小时的火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阳看上去十分兴奋地说道。
“咣当”一声,陈阳听到了外面大门一响。他回身冲着韦丽说道:“出去看看,是周桐的话,让他过来。”
韦丽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准备出门。青木荒服也站了起来,说道:“正事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明天西直门火车站门口集合。”
陈阳也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青木太君,您不再坐会儿了?”
“不坐了,你又不请我吃饭。”青木荒服笑着开玩笑道。
“不请,明天就动身了,今天且得忙呢,想吃饭,等从新京回来吧。”陈阳也笑着说道。
陈阳把陪着青木荒服出了门,突然他一拍脑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你瞅我这记性,怎么忘了一个人!这个人要是去了新京,那可能顶得上好几个人!”
“谁啊?”青木荒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停下了脚步,十分兴奋地问道。
“于德彪啊!您怎么给忘了,他可是我们之前在东北,啊不,满洲国潜伏的组长!新京的路数,他门清啊!”陈阳话里也带着兴奋说道。
“于德彪?”青木荒服一愣,随即高兴地说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现在就去找俞晋和。”
青木荒服说着话,就朝着特务科一股的方向走去。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早没人了。”陈阳照着说道。
青木荒服抬头一看,果然特务科大办公室屋门紧锁,不由得一笑,接着说道:“没事,我回去打电话。这个于德彪我要定了。”
青木荒服说着话,朝着陈阳摆了摆手,径直下楼去了。
“股长,什么事啊?”周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冲着陈阳说道。
陈阳缓缓地转过了头,微微冲着周桐一笑,随后面孔一板,冷声说道:“我和青木太君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究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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