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迫危局太子从良谋
第五祺奉太子秘令,前往灾民聚集区暗访,欲查证有关汪拱的犯罪线索。
第五祺走访了许多灾民,发现他们不仅大多吃不饱肚子,有的还身染疾疫,命悬一线。
面对灾民们的惨状,虽说第五祺怀疑那些负责赈济的官吏有贪腐之行,可一时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无法向太子复命。
因幼子李苋十分想念萧良媛,这日一早,太子在付果、岑燊的陪同下,带他前往罔极寺看望。
萧良媛正在斋室里和竹影法师闲谈。竹影法师见太子带人到了,行过礼匆忙走开了。
萧良媛见了李苋伤心难抑,一把将他搂到了怀中,一边低声诉说着思念之苦。
太子见了暗自落泪。
这时付果来报,说是达复在门外候见。
萧良媛见状于是将李苋带进了里间。
达复进了斋室,向太子汇报情况。他说,阿思诺按太子吩咐,已命敏泰率三千人马先行出发,待其抵达受降城后,他再亲率主力、辎重开拔。
太子听后轻轻吁了口气,道:“这下本宫放心了。”
达复有些不以为然,说李云翰未免过于多虑了。
“不。这一回多亏了他的主意,不仅救了郭翊,还从褚漠寒手里硬是夺回了九原郡,着实不简单哪。”
达复心有不服,说那还不是因为褚言忠当面力谏,并非他一人之功。
太子摇了下头,说李云翰智计非凡,欲剪灭奸党,非他相助不可!
郭翊在家歇息了数日,见老母病情已大为好转,于是稍作准备急欲赶回九原城。
李云翰闻讯后赶来送别。
郭翊谢过他救母之恩;说母亲年岁已高,即使逃过了此劫,也恐来日无多了。
李云翰劝他放心前去;说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况且郭翊担负着屏御京畿北大门的重任。
郭翊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所忧者并非外敌入侵,而是褚漠寒。这些年来,我和他因战事、盐运屡有摩擦;此人骄横多诈,常有不臣之心;如今他坐拥三镇,手握十余万劲旅,实在令人担忧哪!”
李云翰说,自陛下即位后穷兵黩武、喜立边功,他想以胡制胡,故此边将多重用胡人;只是这一味纵容,必成尾大不掉之势。
郭翊说,没错;这几年褚漠寒不断招兵买马,又以抵御突厥为名修筑了雄武城,广囤粮草、私造兵械,搅得河北一带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郭翊问他有何良策应对?
李云翰思忖了下,道:“一为结。阿思诺将回驻受降城,郭兄可与之结盟,两军相互策应,则可互保无虞。”
郭翊苦笑道:“阿思诺性情暴躁,且官阶在我之上,怎会听从?”
“郭兄不妨好言劝说,以诚化之。”
郭翊点了下头,又问:“其二呢?”
“二为防。随时了解褚漠寒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兵马动向,以防其不测。”
郭翊登时心领神会,一口答应了。
告别了郭翊,李云翰回到了折柳客栈。
一位身着胡服、收拾的精干利落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大厅里喝茶,见李云翰进来了,于是悄悄尾随着他上了楼。原来此女名叫岑枫,奉达复之命前来暗中保护李云翰。
少凌正在屋内读书,见云翰进了屋,急忙放下书本,沏了杯热茶递上。
李云翰喝了口清茶,道:“此店虽说便宜,可毕竟狭小喧闹,我想另寻个清静之地。”
杜少凌说,他也早有此意;城南一带是有许多闲置屋子出租,不过条件稍好一些的,租费也是奇高无比。
“钱呢,不是问题。哪怕是买下一处宅院,只要你我住得舒心就行。”
“买房,”杜少凌很是惊讶,“你想长住在京?”
“是的。进京以后,才发现事情比我原想的要棘手太多,还是先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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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定居下来,尔后徐徐图之。”
两人正说着,进来了一个店小二,说是楼下有位客官要见李云翰。
李云翰听后心存疑惑,犹豫了一阵,随店小二下了楼。
他进了一间雅室,见是太子和达复、岑燊三人,急忙拱手行礼。
略作寒暄后,太子稍稍欠身,温言道:“请教先生,本宫身陷囹圄,如何才能走出这困境?”
“殿下,”李云翰淡然一笑,“在下身微言轻,只怕空谈误事。”
“先生不必过谦,但说无妨。”
李云翰微微一笑,道:“在下曾与石大人促膝相谈,略知朝政一二;近来又遍观诸院邸报,与各色人等交往闲谈,大局已了然于胸。
林弗蒙上宠信,把持朝政多年,外有褚漠寒助势,内有死党工部尚书汪拱、户部尚书陈业硕、大理寺少卿季温三大爪牙摇旗呐喊,如若殿下一招不慎,必将痛失全局。”
达复插话道:“李兄错了,应是四大爪牙,还有御史中丞杨嗣郎。”
“不,”李云翰摇了摇头,“杨嗣郎名为爪牙,实为林弗之劲敌。”
太子一愣:“先生,此话怎讲?”
“杨嗣郎乃当朝新贵,据说因争左相一位,已与林弗结下了仇怨。”
太子听后恍然有悟,道:“没错。杨嗣郎初入朝时,为借林弗上位,处处奉迎讨好于他;如今他翅膀硬了,又不满林弗独揽大权。为了左相一职,两人明争暗斗、屡有交锋。”
达复道:“如此说来,殿下可趁他二人相争之机,坐观其变了。”
“不,当借机火上浇油才是。”李云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殿下何不趁着林、杨二人嫌隙扩大,而借力打力、各个击破。”
“嗯,”太子一脸敬容,“先生且细说。”
“欲除林贼,必先除掉他的三个爪牙,”李云翰凝视了太子片刻,双眉微蹙,“只是在下担心殿下您舍不下脸面哪。”
“先生,何出此言?”
“结好杨嗣郎。”李云翰轻声道。
“不可。”太子听后倏的变了脸色,高昂着头,怒道,“谄媚贼人,这岂不是羞辱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