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早被这边的阵势吸引,惊讶好奇中,纷纷迎了过来。
龙中堂眼见柳含烟和韩凤娇并肩停在路边,也随着人流,快步来到柳含烟身边,关切问道:“没事吧?”
“没事。”柳含烟嫣然一笑,轻声招呼道:“快到边上来,别让南宫俊看见。”
“南宫俊?”
龙中堂霍然一惊,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脑袋,急忙站到柳含烟身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风云会,一眼便看到南宫俊正走在牌匾后第一排。
南宫俊并没注意到站在路边的龙中堂与柳含烟,而正满面堆笑,对身边一个中年大汉说着什么。
中年大汉足有八尺余高,紫黑大脸,浓眉大眼,听着南宫俊的述说,他点了点笆斗大小的脑袋,轻轻挥了挥手,四个身材魁梧,手持明晃晃大砍刀的壮小伙,便快步踏出人群,走到匾额前面,挥舞手中大刀,连声吆喝:“闪开闪开,退后退后,闪开闪开,退后退后……”
看热闹的人们,被寒光四射的刀光剑影,唬得纷纷后退,熙熙攘攘的街面上,呼啦一下,便闪出一道五六尺宽的人巷。
眼见众人退避三舍,风云会众人更加情绪高涨,行走更加快捷,很快便来到国子监门前。
四人抬着匾额居中而立,四个开道的大汉和八个锣鼓手,井然有序,分列两边,其余几十个会众,也像三班衙役似的,分列在门前左右两侧,把围观众人,远远格挡开来。
南宫俊和中年大汉大步来到匾额前面,站住脚步,转过身来,威风凛凛,扫视着众人。
两人静立片刻,南宫俊轻轻抬手,锣鼓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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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俊轻咳一声,朗声道:“诸位,今天是端午佳节,是一个大喜日子,也是一个非常不幸日子。”
龙中堂生怕被南宫俊看到,畏畏缩缩,躲在人群中,闻听此言,大感诧异,心想你们敲锣打鼓的,不像有不幸发生吧?难道,除了纪念屈子,还是悼念某个大人物的日子?
惊疑之中,他按捺不住,悄悄靠近柳含烟,轻声问道:“他说得不幸,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柳含烟不屑道:“听他胡说呗。”
龙中堂更加好奇,转而又看向南宫俊,却见南宫俊微微一顿,脸上忽然显出难过至极的神色,声音中瞬间充满悲哀,沉痛道:“昨夜子时,先帝不幸驾崩,举国齐哀。”
闻听此言,原本嘈杂不已的大门周围,瞬间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可仅仅沉寂片刻,人群中便像热油锅里洒进几滴冷水,养蜂房中骤然打开蜂箱似的,猛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嗡嗡声。
龙中堂也大吃一惊,急忙看向柳含烟,难以置信道:“真的吗?皇上不才五十多岁吗?”
“我哪知道?”柳含烟微微皱眉,不以为然道:“这有啥惊讶的?死就死了呗……”
“肃静,肃静。”
柳含烟话没说完,南宫俊大声喝住众人,继续喊道:“俗话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为防有人在国丧间图谋不轨,风云会凌帮主毅然决定,完全接管国子监,把风云会总坛,移至国子监。”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原本切切嘈嘈的人群中,猛然发出一阵潮水般的喧闹声。
龙中堂更加哭笑不得,转脸看看柳含烟,却见柳含烟依然面无表情,似乎毫不关心,来在嘴边的询问,不由自主地吞回肚中,重新看向南宫俊。
“肃静,肃静!”
南宫俊再次大喝,脸上却换上一幅灿烂笑容,兴高采烈道:“因此,今天也是风云会总坛,乔迁新居的大好日子,希望大家,踊跃加入风云会,在凌帮主英明神武地率领下,同谋大业,共享荣华。”
“岂有此理。”龙中堂实在按捺不住,非常不满地连声嘀咕:“堂堂国子监,居然弄得乌烟瘴气,这还是大荒王朝最高学府吗?这不成了流氓团伙的巢穴?还有没有王法?朝廷怎么不管呢?”
“嘿!”韩凤娇冷笑一声,恨恨道:“你知道风云会帮主凌云志,他爹是谁吗?”
“管他是谁?”龙中堂不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总不会大过王子吧?”
“哼!”韩凤娇轻哼一声,淡淡道:“他爹是武亲王凌一统,大不过王子,却是正宗的王子。”
“这。”龙中堂不由一愣,嗫嚅几下,有气无力道:“即便别人不敢管,难道武亲王爷任由他胡作非为?再说了,上面还有皇上呢,那些御史言官,都耳聋眼瞎吗?”
“皇上知不知道不敢说,至于那武亲王爷……”韩凤娇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说不定是幕后主谋呢?”
“怎么可能?”龙中堂难以置信道:“武亲王爷在朝中只手遮天,大半个王朝都是他的,为何要把国子监搞得乱七八糟?岂不显得他治国无方?”
“听说掌院祭酒张永正与凌一统不和,联合国子监一些翰林学士暗中给皇帝上书,请皇帝削减凌一统的权势。”韩凤娇冷冷道:“可皇帝身边全是凌一统的眼线,皇帝又怎做得了主呢?”
“唉!”龙中堂长叹一声,无奈道:“争权夺势,古来有之,可不管权贵如何争斗,也没见哪朝哪代,把最高学府弄成这样,这让天下学子,如何安心求学?”
“哼!你担心的,是你自己吧?”韩凤娇不无嘲讽,冷冷笑道:“喏,你现在去投靠风云会,说不定很快给你个翰林学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