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眸光黯淡，他自嘲着：“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为了自保，我不得不杀你，所以我自欺欺人，借了“叶司祈”的身份。”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霍尧不会骗我，但骗我的时候，“叶司祈”这个本不存在的人，就会出现对吗？或者说，你知道我死不了，所以你才一次次的在子弹上涂抹药剂，想让我死的毫无痛苦，对吗？”

回到她去霍尧家的那天，按照公寓到案发地点的距离，她打电话后的二十分钟，就算再快的车速也赶不到案发地点。

可如果他是在打电话之前就出发的呢？

时间是完全足够的。

面对黎颜的质问，霍尧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我跟叶司祈是朋友，只有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亲眼见到过他受到伤害，我想帮他，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他。”

“等我想报警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从那之后，我就想报仇，我精心策划了一切，但我没料到你的出现。”

“你最开始叫我叶队的时候，我本能的发现不妙，所以我设计了密室，想看看你的反应。”

“后来，你说你预言到抛尸，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同，你可能带着某种未知的能力。”

“当时我的仇恨大于理智，我第一次开枪杀了你，你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我杀过你。”

“因为你复活之后，我脑子里就会多出一段记忆，又或者说，我跟着你一起重生了。”

黎颜不怀疑这段话的真假，因为她每次重生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所以，从始至终，你根本没有人格分裂？”

“是，我从进入警局都开始装了，霍尧不抽烟，不喝酒，是个糙汉，“叶司祈”抽烟喝酒，很精致。”

“我演了八年，就是怕有朝一日事迹败露，而这样我还能有个后路。”

黎颜也确实佩服霍尧的演技，因为霍尧演的“人格分裂”，将系统也骗了进去。

而黎颜也在配合霍尧演戏，那天从地窖出来的对话，也是为了应付系统，让系统相信“人格分裂”的存在。

她确实是个——“帮凶”。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装的？”

“人格转换的时候应该会有信息差，可你的两个人格切换自如，信息共享。”

“颜颜真聪明。”

“霍尧，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从最开始就怀疑你了，那我是不是也在骗你？”

“你利用我能复活的事情，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想让我在正义跟你之间做出选择，你觉得我选择了你吗？”

如果她真的选择了霍尧，那就说明她已经放弃了正义，没必要再多此一举，选择自杀。

她只是想给霍尧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重要。

顺便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复活。

那天，他说爱她，那句话已经足以肯定黎颜的判断。

“我知道，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至少我听到了你的选择，我愿意自欺欺人。”

他们两个，从最开始就在相互欺骗，谁也不肯放手。

黎颜捧住霍尧的脸，无奈又悲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霍尧摸着黎颜的口袋，那里有凸起的轮廓，是录音笔：“你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我是骗了你，但我爱你，这不是假的。”

“我尊重你的决定，也不会反抗，做你想做的。”

黎颜听着霍尧体贴入微的话，她嗓音沙哑：“你总能让我心软。”

“可是，刘全志跟王国栋不该死。”

安静的空气中是两人的心跳，霍尧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我去自首。”

“你为什么不选择让我死？”

她多死几次，就能回到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吧？

“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可以借“叶司祈”的身份自欺欺人，现在我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