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月过去,平静的云海村如常。
居于村口草屋的少年近日口粮有所不足,如若想活着熬过这个冬,必需备足整个冬季的口粮。杨林想到去村子里的乡亲们那借点粮食来,可又犹豫不前,他不想欠别人的,同时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欠别人的,哪怕是一粒米也不行。
最好的朋友,什么是最好的朋友?少年涉世未深,何谈江湖朋友讲的一个“义”字;半个时辰间,少年又在心中问起自己:该不该?
该不该向邻居借粮?不该,该不该开口?不该,该不该屈于一口吃食,少年不该!
他虽不是聪慧灵敏且有手艺傍身之人,他知道如今自己是一个大丈夫,有手有脚的何故心生‘欠’意,大丈夫应当自力更生,何惧哉!
奈何人人如此神志,可初心是何其难保啊!更何况少年杨林打小居于山上,又是第一次处身于这人人,有人的人间,自小便是过着吃饱之日,也从未为一口的吃食忧心过。
云海村背靠大山,放眼望去春时、夏也,青山绿水,秋黄落叶也存长青小片,初冬大山皑皑白雪,一幅银装素裹素美之画卷也,妙!妙!妙,自然之妙,天地之妙,人之窗户亦如此妙矣!
上山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大脚印与小脚印蔓延至山顶,挺拔的背影,灵秀小巧的身影,在这幅画卷中栩栩如生,画也多了两道人味。
背影挺拔之人正是麻衣少年,杨林,身影灵秀小巧之人正是棉袄小姑娘,宁阿秀,麻衣少年是上山找一口吃食,以熬过这个冬季,棉袄小姑娘纯属游乐,只是为了登山观风景,这般的风景才是棉袄小姑娘最喜欢看的风景。
已至山顶之时,正是冬日绵绵之际。
棉袄小姑娘拍去身上落雪,眼睛内好似蕴含了一个季节,头也不回地对杨林说道:“本姑娘要坐在那个大石头上看山下。”
已经被风雪吹得冻红的小指头,指向六步外的一颗圆形巨石,棉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小羊子,本姑娘就不与同去寻找果脯之物,你自去便是。”
棉袄小姑娘口中的‘果脯’,让没读过书的少年直挠头,不过最后的‘你自去便是’他听懂了,其意思是:你自己一个去。至于去哪,少年自知,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找找山上吃食。
冬日下的风景真美,往下看去,山下的风景也很美!
在杨林离去后,就只剩棉袄小姑娘一人坐于圆形大石上,抬头看看又低头看看,口中连连唤出风景之美。
观赏、欣赏,宁阿秀那星月般柳眉开始拧起,又是柳眉一挑,她对着前方空旷自言自语:
“本姑娘不就看个风景吗,还敢将自己看傻的吗!”
“山下称山上风景美,山上又称山下风景美,都是一个天幕之下的风景,何故如此,何故如此。”
“那这么说来,山上的人在羡慕山下的人,而山下的人又在仰望山上的人,干嘛不一起美呀?”
棉袄小姑娘好似套进了自己的牛角尖中,往前而有阻,往后便是回到原地,她想一拳把牛角尖打碎,这样她就不会再钻进牛角尖。
另一边的麻衣少年翻过山顶,来到大山背面,又是一番新风景,正欲上前一步采摘一株红果,却没想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