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闻霜,全球范围内享有盛名的心理学专家,同时也是警局邀请来的犯罪心理学咨询师,与唐衍初是朋友,最佳搭档。
两人配合,破案的效率奇高。
鉴于此次案件的复杂与棘手程度,局长特意请他过来帮忙。
“请给我杯咖啡,我快要睡着了。”
林莫双眼无神的趴在桌子上,对两人的存在视若无睹,对湛闻霜的问话置若罔闻,一心一意的摆出“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见他如此,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共同走出审讯室,来到茶水间。
“怎么样?”唐衍初抱臂靠在墙上问道。
湛闻霜慢条斯理的为咖啡机替换上合适的滤纸,淡淡道:“他很正常,心理素质不错,思维模式、语言表达、逻辑……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与案件的牵连或者说最大嫌疑,就是发现尸体并报警,不动声色的提醒你们,并且熟知案件的详尽细节……”
“关于这一点。”
湛闻霜抬起头看向唐衍初,道:“我相信你也对四名死者的尸检报告记得很清楚。”
“五张帖子,以被害者的口吻亲自诉说,每寸的凌|辱、侵害,都与报告上记录的相差无几,甚至如出一辙。”
“帖子里所体现的已经不单单是以文字描述的事情。”
“你感受到了吗?”
唐衍初回视:“你说的没错。”
“就犹如被害者在我的身边轻声耳语一般,犯罪现场在眼前不断的上演,她们无助的哭泣、痛苦、绝望、麻木,到最后的死亡都诉说的太过深刻。”
“尸检报告是机密文件,他根本无从得知。”
“甚至在此之前,我们丝毫不清楚姚沄沄的存在,她与另外四名死者遇害的时间相距甚远,无论是凶手留下的作案痕迹亦或是线索,都有可能在刻意的掩盖下逐渐磨灭并消失。”
“如此一来,展开调查并搜寻的困难,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但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掌握了全部的事情真相。”
咖啡开始慢慢的滴漏下来,一点一点的盛满杯中。
湛闻霜抵拳在唇边,忍不住轻咳两声,眉心不舒服的蹙起,脸颊上浮出稍许病态的薄红:“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荒缪,再不可思议,也是正确的答案。”
“他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与五名被害者之间更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不是凶手,却知晓一切,明悉案件的全部过程。”
“逆向推理,他所坦白的,即为事实。”
“滴答,滴答。”
最后一点咖啡流进杯子里。
唐衍初胸口起伏,捏着眉心道:“我以为你这个心理学专家是唯物主义者,无神论,现在你告诉我,他所坦白的即为事实……”
“这已经不是三观重塑的问题,而是世界观的颠覆。”
湛闻霜笑了笑:“我也以为你会先有理有据的反驳我的观点。”
“唐队长这样说,是在认同吗?”
唐衍初刚想回答,便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李越明推门进来,语气急促的说:“队长,徐友广死了!”
唐衍初面容微变,站直身体,快步走出。
湛闻霜落在后面,想起审讯室里的小光头,端着泡好的咖啡离开。
他进去后,却发现林莫早已枕着胳膊,幸福地打起小呼噜。
“……”
他目光落在林莫脸上半响,又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
咖啡冒着热气,弥漫着略显苦涩却浓郁的醇香。
湛闻霜皱眉尝了一口,依旧不喜,将咖啡带回茶水间倒了。
等他来到会议室,李越明和于昼正在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们赶到时,徐友广已经被孙志杀死在房间内,孙志并未抵抗,束手就擒,承认一切犯罪事实。”
“之后带回郑梁、赵彭泽的过程都很顺利。”
“但冯迹齐说与此案无关,冯氏集团已经请来律师为他辩护……”
于昼抓着头发道:“我搞不明白,孙志为什么要杀死徐友广?”
“因为徐友广是不确定因素。”唐衍初淡淡道。
“搜救行动如何?”
老刘:“根据昨天晚上的推断和帖子里的描述,我们找到了凶手藏匿被害者的犯罪地点,刘杏佳已经被安全救出。”
“幸运的是,因为刘杏佳失踪就在立海炼铁厂发现尸体的前不久,凶手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所以,她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遭受到长期的囚禁和担惊受怕,精神状态很不好。”
“段雨在医院里陪同,希望在第一时间取得证词。”
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唐衍初的脸色有所缓和。
薛卓临不懂:“头儿,你为什么说徐友广是不确定的因素?”
“他也是凶手,与孙志、郑梁、赵彭泽三人狼狈为奸,为什么会在事情败露前被杀死?”
唐衍初沉声道:“徐友广在他们之中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他生性贪婪,毫无节制,利用彼此之间的秘密反过来索取。”
“甚至见财起意,私藏被害者的吊坠。”
“也正是因为吊坠的缘故,让我们掌握了第一手的物证,随即对徐友广乃至他身边的人展开细致的调查。”
“可以说,排除掉林莫,徐友广就是此次案件的突破口。”
湛闻霜点头,继续剖明:“徐友广是‘纰漏’,按照他的行为和性格来分析,在他被带到警局以后,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审问,从而供述出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与犯罪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