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沦一分钟左右,林莫便提前醒了过来,浅金色的道纹短暂的浮起又消失,意识清醒后,他没睁开眼睛,继续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心情……有点震惊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总之复杂。
如果没猜错的话,涂抹在他身上的药没问题,可药挥发后的香味再与香炉里燃香的气味儿相融,便是一剂令人昏睡过去的迷药。
淳于邺想做什么?
药液挥发的迅速,很快,屋内便只剩下舒缓的香气,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林莫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便是淳于邺进来、走到床边、低声说出那句“毫无防备的羊羔”。
“…………”
林莫: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凌其中一魄的份上,我暴起就是一顿揍。
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凌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属性。
闭眼想着,感觉淳于邺短暂的离开身边一会儿,再回来时,用柔软的纱布擦拭涂抹在他腰腹处的药液。
有、有点痒……
林莫有些想躲开,还有些想笑。
不知是不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了动,擦拭的动作一顿,随即,他感觉淳于邺缓缓的俯下身,靠近,身上清冽的气息交缠在鼻间。
“林先生?”淳于邺道。
叫朕何事。
林莫面上继续不动声色,沉迷于扮演一个被迷晕的小可怜。
似乎被他的演技蒙蔽,淳于邺观察完起身,将他身上的溶液擦拭干净后再次离开床边。
只听见瓶瓶罐罐碰触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淳于邺将眼镜戴上,又恢复成值得人信赖的医生模样。
他轻晃着一个小巧的药剂玻璃瓶,静静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
半响,拉过一台机器和椅子,坐在床边,机器就停在林莫的头边上,挨得极近,手中的玻璃瓶要放在机器上时,似是没有拿稳,蓦地掉落。
在掉落的一瞬间,淳于邺没有丝毫动作,手停在半空,眼睛落在林莫脸上。
玻璃与机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瞧见,躺在床上的人耳尖被声音刺激的一动。
霎时,淳于邺眼眸闪烁。
差点,被骗过去了。
嘴角无声勾了勾,他将倒在机器上的玻璃瓶扶起,慢条斯理的牵过机器的线……
林莫本来被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心脏还没缓过来,便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唰的,睁开眼睛。
举起自己的爪子放在眼前看,左手的食指上出现一个血洞,在冒着血珠。
林莫看着有针眼大小的伤口,感觉到亿万分的委屈,“你为什么扎我?!”
淳于邺:“要抽血。”
抽血不是你用力扎我的理由!
林莫眼神幽幽,看着淳于邺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厉迟和解灼。
行,又是一个狗男人!
三个狗男人要是齐聚一堂,都能凑成一桌三人麻将了。
他含着食指嘬了嘬。
就听淳于邺说:“睡得好吗?我叫了你几次,都没有醒来。”
你叫了?!
林莫转头,看他是如何厚颜无耻的瞎编。
然而,淳于邺真·面上无辜的继续说:“林先生既然醒了,就开始做检查吧。”
“我又不想做了。”林莫拒不配合道。
淳于邺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林莫,并不生气他的临时反悔,问:“为什么?”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就是故意扎我!
林莫这会儿明白,淳于邺估计是发现他假装昏迷的事情。
他不说话,淳于邺也默不作声。
两人现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谁先沉不住气。
没几分钟,林莫感觉到鼻间发痒:“啊切!”
这一声,让他攒起来的气势悉数散尽,林莫木着脸坐起问:“你有把握找出阿垣的病因吗?”
“没有,尽力。”
林莫想了想,又躺下:“开始检查吧。”
这会儿,轮到淳于邺眼里闪过稍许的诧异,他一手撑着床边,俯瞰林莫,缓缓道:“猜到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不怕吗?趁现在来得及,你应该……逃跑。”
声音放缓放轻,轻到仿佛绽放在舌尖才被吐出,却饱含恐吓。
怕是随便一个人躺在林莫的位置上,都能够被他给吓出心脏病。
长得人模人样,却是恶魔的芯子。
林莫心里冷笑。
呵,既然阿凌你这一魄这么究极难搞,我奉陪到底!
看谁最后是赢家!
他面上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一把攥住淳于邺撑在床边的手,一拉一扯之下,差点将人拽到自己身上,得亏淳于邺的另外一只手及时撑住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