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跟微观、无限大跟无限小,往往会出现惊人的统一。
对于现阶段工业文明来说,想要造大块头的东西跟造极微小的东西,都极具难度。
前者比如航母、比如各类型的航空器,后者比如芯片。
两者也都需要各种物理理论的指导,前者设计要遵循流体力学,后者设计则要尊重量子力学。
但从难度上讲两者其实都差不多。
流体力学难在受力分析难,计算量极大;量子力学难在极为抽象,难以理解。
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宏观世界还是比微观世界要更好理解的。
原因大概在于宏观世界的规律大家能真真切切的看到,但微观世界必须借助各种现代化机械,否则根本没法探究微观世界随时在发生些什么。更难的是微观世界的一切理解起来往往跟宏观世界有极大差异。
比如造航母很难,难在其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需要解决种种问题。更难在其因为巨大,还要能动,对配件的强度、精度、质量要求极高,比如航母上一个铆钉的质量都能直接影响到它的性能,造量子计算机更难,因为哪怕一个纳米级的错误,都能让计算机发生毁灭性的错误,且极难探查错误究竟出在哪里。
但王宇飞口中的量子芯同样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
主要是一根根纳米级的环绕碳晶体管组成环路,并形成数以亿万计的量子门,量子通过不同的门,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最终组合成有用的信息。
在加上微型脑机芯片跟麦克风、摄像头、扬声器跟一个小型显影装置,就能让量子芯成了小智最齐全的外接设备。它是小智的耳朵、眼睛、嘴巴。能够让小智拥有如同人类般能看到听到并表达自己的运算结果,甚至是思想。
没错,这款外接设备是为小智建设底层深度学习神经网络的基础。
同样,王宇飞并没有打算量产这款量子芯。
原因也很简单,碳的化学属性太过活泼,符合规格的碳晶体管生产非常困难。
但在实验室不计成本的投入下,小批量的生产问题却是不大。
而且还能够配合大家的使用习惯,制造成各种可以随身佩戴的装饰品。比如镜框、戒指、吊饰、手环等等。
当然这是量子芯初期阶段,后期的研究方向是浅层植入式的神经量子芯。
具体就是将芯片植入表层皮肤下方,并跟人体神经相连接,这样就可以摒弃其他设备,直接通过人类的感官跟小智进行信息连接,从而获得小智的各项计算数据。
暂时推行前者,是为了让小智尽快掌握深度学习能力,后者的设计更加复杂,尤其是跟人类本体神经的对接,是个极为复杂的交叉学科,需要解决包括新材料,如何融入接触等等复杂问题。
最重要的是要确保人体的绝对安全。
好处是这东西王宇飞同样没打算量产,所以不存在大家能否接受植入的问题。
现阶段的量子芯产品王宇飞打算在实验室生产出大概三十款左右,并登记有权限跟小智进行沟通的人员自己喜好,再请专业的设计师,设计成个种不同的饰品,供大家测试用。
比如王宇飞就打算将他跟路余馨的量子芯设计成一对情侣对戒。
同时根据每个受邀使用量子芯的工作人员,或者编外人员权限的不同,所携带的量子芯也会有不同。
比如有的人只有可读权限,无法通过量子芯直接对小智进行任何操作。
有些人有特定权限,比如能够借用小智的小部分算力,进行一些演算。
当然王宇飞的则有完整权限,能直接通过他们的量子芯对小智进行所有操作,甚至包括写入或修改的小智的底层逻辑。
把郭晓怡上学的事情搞定之后,王宇飞便先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找上了约翰·马丁尼斯。
并向他展示了自己早已经设计好的量子芯设计图。
没办法,现在整个实验室能够看得懂他这份设计图,并跟他进行探讨,查缺补漏的大概也只有这位约翰教授了。
虽然对于自己的设计很有信心,但是多一个人思考,总能考虑的更加全面。
而且约翰·马丁尼斯非常好找,凌晨一点之前,不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就是在小智二号的实验室里,不会在第二个地方。
果不其然,等王宇飞处理完郭晓怡的事情,找上门的时候,约翰·马丁尼斯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带着他刚刚收的首席助理杰克森一起正在计算一些小智二号的数据工作。
跟实验室其他工作人员初期对于工作不求甚解,只是照着王宇飞的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生产任务不一样,在遵从王宇飞的设计制造小智二号的同时,约翰·马丁尼斯还希望能弄懂很多细节性的东西,这就需要大量的计算工作。
这也是王宇飞让约翰·马丁尼斯来主持工作的原因之一。
只有对小智一号了如指掌,才能在未来量子智脑小型化的研究中出力,顺带着还能培养出一批合格的量子力学人才,在他逐渐对量子计算实验室放手的时候,撑起这间实验室未来的研发推进工作。
当然只是苦了杰克森。
对于天性爱好自由的澳洲人来说,这些日子他还真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
在加入宇馨科技并被安排在老约翰手下工作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位老教授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比如今天,他守在实验室里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六小时。
这对于杰克森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毕竟澳洲可是个视加班如洪水猛兽的国度。
这特么是违法行为!
无奈的是,老约翰把他吃的死死的,并找机会跟他非常坦诚的深谈了一次,说是深谈,在杰克森看来就是在明里暗里的威胁他。
但没办法,论在业界的名声,他拍马都及不上老约翰,论成就,也没法跟这位长者相提并论,论脾气,这位老家伙执拗起来,简直恐怖的惊人。
用老约翰的话说,杰克森现在就是在将功补过。
还不好好工作,这辈子就只有被钉在学术耻辱柱上的命了。更可怕的是,这位老教授很直接的说,他不介意帮杰克森钉上第一颗跟最后一颗钉子。
人生如此多艰,还投诉无门,只能接受。杰克森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他还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