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越族猎人见我们听不懂越语,改用结结巴巴的汉语打招呼:“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吧?那烟雾是你们烧起来的吗?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被刚才升起的烟雾吸引过来的。
“大伯,我同学腿断了,您过来看看!”孙胖子喊道。
猎人走过来,见地上躺着个泥人,拿着烟斗指着我笑起来:“你们把他包成泥巴人,是什么意思?”
昌哥指着我回道:“大爷,他从山上滚下来,两条腿断了,身上到处是伤,刚才山蚂蟥闻到血腥味,我们就、、、、、、。”
猎人眉头一皱,看着地上一滩的泥巴,泥巴混合着黑色的灰烬,还有未燃烧干净的那些枯枝,恶狠狠地盯了昌哥一眼,打断道:“你们简直是胡闹!”说完,他把猎枪、锦鸡和背上的竹篓子,一股脑扔在地上,蹲下来,用手摸摸我的腿,边摸,嘴里边念叨着什么,听不懂。
我看着老伯黝黑的脸上,刻满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两鬓霜花,估摸着他应该有七十多岁了。
“谢谢您,大爷!”我双肘撑起身子,微笑着对猎人说道。
他没回我,继续在我腿上鼓捣着。
这时,一条棕黑色的柴犬从草丛里钻出来,摇着尾巴,围着我转,一双黑亮的眼睛,用怜悯的眼神盯着我,嗅着我身上的味道,不用猜——它应该是老大爷的小跟班。
“你们两个,担架绑好没有?”大爷起身,走了两步蹲下去,检查着担架,对狗吩咐道:“小熊,把我那背篓内的绳子,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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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小熊比孙胖子都灵活,也听得懂人话,嘴在篓子里拱了两下,就叼起一根麻绳,递给大爷,大爷接过绳索,来回缠绕,重新将担架加固,在担架的前后,系出两个背带,然后把担架拿到我身旁,对孙胖子和昌哥说道:“先把他的两条腿,慢慢挪到担架上!”
“不用,大爷,我自己能行!”我想翻个身滚过去,双肘刚一使劲,被大爷按住。
昌哥和孙胖子抬着我的腿,大爷拽着我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我挪进担架。
一抹斜阳在远空逐渐暗去,山峰上,森林间,笼罩着昏黄。
前面是小熊带路,紧跟其后的是拿着砍刀披荆斩林的猎人老大爷,孙胖子和昌哥抬着我,艰难地在山谷里穿行。
当火把举起,小熊欢快地吠起,两旁茂密的参天大树换作低矮的灌木时,我们终于走出山谷,在狭窄的石板路上兜兜转转,前行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了灯火,在远方隐隐约约闪现。
眼前是一竹木结合的船型茅草房,屋前有个榻,高约四十公分,拾级而上,再跨过门槛,就是里屋,穿过里屋,从后门出去,是一个近五十平米的大院,周围用竹子围起两米高的院墙,大爷吩咐他俩将我抬到后院,放在夯实的泥土上。
大爷的老伴,从我进屋到我躺在院子中间,几乎就没说什么,她手拿煤油灯,迎着我们,跟随我们,送我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