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的说，清清楚楚的说。

“赶紧滚吧，我不要你了。”

“你这条命，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价值了。”

好疼，疼的扶沧头昏眼盲，连耳鸣都有了。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呢？

扶沧闭上眼睛，比身体上更加疼痛的，是那颗早就破败不堪的心。

他甚至连嘲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满腔的希望与期许，只剩下怨愤。

滔天的恨意。

而君倾漠然转身，一步步离开。

身影逐渐消失在扶沧血红的视野中。

“噗！”

已经走远的君倾再也忍不住，气血攻心的她吐出一大口血来，又被蛊虫反噬，当即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疼……

君倾的额头满是青筋，那张艳丽夺目的脸上满是痛楚，巴掌大的小脸彻底没了血色，就连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不能，不能出声！

虽然已经走远，可君倾不知道扶沧会不会追上来，又或者他到底是离开了还是停留在原地。

她不敢去猜，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在苦痛来临的时候，虽然觉得整个咽喉都在痉挛，压抑不住的痛楚都被她忍耐在一道道闷声里，听着就叫人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她后来甚至直接将手指塞进了嘴里，恶狠狠地咬着。

咬到鲜血淋漓，伤口深的可以见到森森白骨都不撒口。

仿佛不觉得疼似的。

可是怎么会不疼呢？

她只是宁愿这么忍着，宁愿自己更疼，也不愿叫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离开的人发现。

事实上扶沧也确实没有离开，他就趴在刚刚君倾站过的地方死撑着，只是与君倾不同的是，他恨。

满身痛意都仿佛化作了叫他恨着君倾的力量一样，像是不断添加柴火的火堆，烧的他灵魂都越发阴沉浓烈，气血翻涌，整个人好似要化成索命的厉鬼一样。

这个时候，他们明明隔的不算太远，却又好像隔了一整片天。

光幕中的两个人同样固执，明明两个人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可谁都没有张开口。

……

而光幕外，早在听到君倾和凤轻羽的谈话时，扶沧就再也无法淡然，墨黑的瞳仁猛烈收缩，发自灵魂的震撼。

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扶沧死死盯着痛到神智混沌的君倾。

她漂亮的脸蛋沾满灰尘石子，干净的罗裙在地上沾的满身脏污，头发乱糟糟的，满嘴的鲜血。

这样的她，似乎跟平常世人眼中好似九天玄女的公主殿下大有不同，可她们却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扶沧几乎目眦欲裂，得知真相的他眼眶通红，盯着痛不欲生的君倾，他几乎想要立刻冲到过去，冲到君倾身边！

是啊，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呢……

一时间，扶沧愣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个无知无感的木头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也不敢去想，不敢去想过去那些点点滴滴，曾经他自以为的血泪过往，此时此刻化作了一柄柄的匕首，刺挑着他脆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