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说完这几句又轻轻抽泣了几下，眼眸里浸满泪珠，期期艾艾的看了凤轻羽一眼。 虽然她不是君无垢亲生的，但也是君无垢名义上的女儿，那么和凤轻羽也能扯上一点关系，生死关头，君瑶管不了太多，一声二哥厚着脸皮叫了出来。 她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却忘了自己早不是以前被人娇宠着的清秀模样。 不仅浑身脏臭，那张脸被生活磋磨的蜡黄干瘦，如今又满是鞭痕，翻扯的血肉留下了难看的疤，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作出那副做作的模样后，更是不伦不类令人生呕。 白染早用双臂撑着躲到了角落，见君瑶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想要去勾引凤轻羽，面上一阵怪异。 “哦？”凤轻羽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挑眉，眼中一闪即逝极深的厌恶手中折扇翻转，又缓缓拢入掌心，“怎么就受不住了？你折磨我家倾倾的时候，不是很起劲儿的吗。” “怎么如今轮到你自己来，就说受不住了呢？” 他的声音很轻，君瑶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他不是来看她的。 他是来替君倾报仇的！ 君瑶后知后觉，立马向后跌坐，脸色骤变。 “你，你是来替君倾报仇的？” 她颤颤巍巍地开口，见男人一句话不说，只静静地盯着她自己，终于崩溃似的大哭大喊。 “凭什么？凭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替君倾出头？” “就算，就算我之前折磨了她，可如今我遭受的一切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君瑶魔怔似的伸出胳膊，露出伤痕累累，不见一块好肉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绝望有痛苦，甚至还有一丝仇恨怨念。 就是没有一丝忏悔。 “我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十几年，做了十几年又脏又臭的乞丐，这还不够吗！” 看的少女宛如疯魔的模样，凤轻羽在心里轻轻说： 当然不够，就算让你下地狱，遭受十八中酷刑，上刀山下油锅，在凡间当一辈子最下贱的乞丐，也不够。 无论如何，都不够。 可他面上还是作出一副被说动的模样，再开口的时候，已经软了语气。 “没想到，你在凡间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君瑶呼吸一滞。 什么意思？凤轻羽是在……怜惜她？ 君瑶好像突然看见了希望，内心逐渐狂喜起来。 也许，也许她还有机会？ 果然，下一秒，凤轻羽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这是可以治愈所有外伤的药，不过只有一颗。”凤轻羽一顿，视线在君瑶跟白染之间转了一圈，意味不明道：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究竟谁的伤更重，更需要这颗药。” 这一句话瞬间叫两人精神一振。 治愈所有外伤的神药！ 她们身上都有数不清的伤，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伤口痛的不行，没钱看大夫只能生生受着，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如果，如果有了这颗神药…… 白染费力地在地上爬，狰狞病态的脸色显出几分可怖。 “我！肯定是我的伤更重！” 然而尽管她已经用尽全力，也不过刚爬出一小段距离，指甲里泥垢遍布，手指抓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夹着血迹。 君瑶则轻而易举的抬腿越过白染头顶。“娘，你说什么胡话呢？不是我的伤更严重吗。” 白染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失声尖叫道：“我的腿都断了！” “就是因为娘你的腿已经断了，成为废人了，以后怎样还不是要靠我养着？” “就算抢到药吃了又能怎样，这双腿还能再长出来吗？” 面对君瑶的逼问，白染的神色越发青灰。 是啊，她的腿已经被齐齐砍断，如今这幅畸形又恶心的样子，就算吃了药也好不了。 见她沉默，君瑶嘴角裂开的笑容更大了，她急急凑到凤轻羽身边，催促道：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这药给我吃！” 凤轻羽将两人如今的状态尽收眼底，微不可见的冷笑了一声，把药递给了君瑶。 “谢谢你二哥！你放心，等我伤好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君瑶感恩戴德地接过药，直接就往嘴里塞。 “报答就不用了。” 凤轻羽表情玩味，声音夹着一层恶意，仿佛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只要你能时刻痛苦就行，毕竟这都是你应得的。” “什么……” 君瑶眼神疑惑，紧接着，脸上传来的刺痛叫她当场惨叫出声。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火辣辣的痛楚越发强烈，君瑶甚至能闻到脸上传出一股恶臭，比她身上的味道还要恶心十倍！ 她就算再傻也觉出不对劲了，连忙伸手去摸，却戳烂了脸上突然冒出来的血泡，流了一手的脓水。 “啊！” 君瑶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已经变成什么模样，白染可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君瑶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迅速恶化，整张脸都开始溃烂，黏糊糊的血肉说不出来的恶心，叫人看一眼胃里便一阵翻涌。 白染再不敢多看，收回视线趴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吐。 而她这样的反应则彻底刺激了君瑶。 她崩溃地蒙着头，“不会的，不会的！这是神药，能治好我脸上的伤！” “对，对！我这是在疗伤，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疯癫地喃喃自语，热泪划过伤口又是一阵刺痛，叫她苦不堪言。 “哈哈哈哈！” 凤轻羽瞧见她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再也忍受不住的哈哈大笑。 “君瑶，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同样的招数你竟然还能一次次上当？” “怎么样，亲口吃下毒药的滋味不错吧？不是很珍惜自己这张脸吗？以后没了脸，也要好好做人哦。” 他调侃似的大笑，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心中说不出地痛快。 好好赎罪吧，君瑶。 你的报应还没结束呢。 这边渊寂也没闲着，见君倾这段时间一直情绪淡淡，脸上笑容都少了许多，便提出要带她去凡间游玩。 君倾没什么心思，只是轻轻撑着脑袋，柔顺如墨的发丝顺着脖颈披散而下，更衬得她肌肤如玉。 “不去。” “为什么？” 渊寂显然不满意少女给出的这个结果，轻声诱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