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州凭什么能获得这种美人的青睐!这些关注和倾慕都该是他的!沈忘州到底在秘境修了什么邪术!周围人突然都围着他转了!!!
瞧见江照雪愣神的模样,沈忘州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不去管这情绪从何而来,他直接扳着司溟的脑袋把人转了回来。
幼稚地不给看。
忽然被挪了回来,司溟眨了眨眼睛,在触及沈忘州烦躁的神色时忽地笑出了声,低头蹭过沈忘州耳尖,若无其事地止了笑,掌心搭在他肩膀上,声音很低地说:“师兄,我好害怕。”
沈忘州茫然了一瞬,但下意识往后护了护他:“怎么了?”
司溟贴在他耳边,意有所指地茶言茶语道:“他眼神好可怕,他在瞪我呢。”
这是瞪吗?这不是看上你了吗?这傻孩子。
沈忘州揉了揉司溟的发梢,眼神冷冷地看向江照雪,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不用怕,他再瞪你我就一剑劈了他。”
杀气腾腾,是染血的眼神。
周围看戏的弟子们同时收回视线,心头一凛,不敢说话。
江照雪喉间一滚,不自觉后退一步,冷汗从额角溢出,忽然意识到他之前那般刺激都只是与他言语来过3记沈忘州,这次真的动了杀心,他连动弹一下都用尽了力气。
他恍然想起,沈忘州是一位金丹期的修者,天赋与季寒溪不相上下,悄无声息地杀他一个筑基期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一旁的遇锦怀恰到好处地走到沈忘州身旁,眸底含笑嗓音温润,却像没看见几步远的江照雪,笑眯眯地问道:“此行凶险,两位师弟准备得如何?”
他倒也不能在议事大殿劈了江照雪。
沈忘州收回落在江照雪身上的视线,自然地接了遇锦怀递过来的台阶,道:“全部家当都拿着了,大概死不了。”
遇锦怀点头:“穹鱼茶肆与北魉花街相近,你们若有事随时与我和二师兄用玉佩联络。”
沈忘州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秦雨。
少年一袭墨蓝绣暗红梵纹的仙袍,垂着双臂面色阴冷神情恹恹地靠在最远处的玉柱上,墨色长发低低束起,散乱着披在肩膀上,面色苍白唇色殷红,仿若吞人饮血但容貌绝佳的鬼怪。
鲛岳仙宗一代弟子选人绝对看脸。
沈忘州得出结论。
霖泽真仙与季寒溪姗姗来迟,各位弟子列于两侧,恭敬地听师父教诲。
沈忘州余光看见季寒溪站在江照雪身旁,微微低头听江照雪说些什么,看江照雪那委屈含泪的神情,估计没什么好话。
他刚要收回视线,季寒溪仿佛有所感一般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沈忘州不自觉皱起眉。
转头的瞬间季寒溪忽然开口,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抱歉。”
抱歉?季寒溪竟然会站在他这边,还和他说抱歉。
吃错药了么。
沈忘州眯起眼睛不再看他们,没有痛快,只觉得讽刺和淡淡的心酸。
要接受道歉的人是原主,不是他,可惜那个陨在秘境的少年永远也听不到了。
耳边响起一道传音:“师兄,江照雪伤过‘你’么?”
沈忘州偏头,司溟安静地看着他,神情温润。
司溟和他一同见过赤烬,知道他不是原来的灵魂,沈忘州知道司溟问的是江照雪伤过“自己”么,不是原主。
想必在鲛岳仙宗这些日子,司溟也听了不少原主与季寒溪江照雪之间的纠葛,今日亲眼见到江照雪过来挑衅他,这才下意识问出这句。
他摇了摇头,同样传音道:“没有。”
司溟眼睫微垂,没再说话。
霖泽真仙一直念叨到太阳升起,才挥手让他们出发,临行前看向隐匿在弟子中的尊上胤淮,却发现对方正低头与沈忘州说着什么,神情专注含笑。
沈忘州似是听他唠叨听得烦躁,司溟喂到嘴边一颗甜味丹药被他舌尖扫进去,含了会儿才缓和了点,期间两人一直紧紧挨着。
霖泽真仙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目送弟子们出发,感觉小徒弟那组的安危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