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样的云纹在空气中浅浅浮动,沈忘州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让他浑身颤栗的灵力绕着他蔓延。
像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揪住心脏,收紧,再收紧。
“回来了。”鲛人覆在他耳畔,呼吸浅浅地洒在那点儿红透了的肌肤上,又湿又潮。
沈忘州揪紧的心猛地一松,耳朵被捉住不放的软都能忍了片刻,攥紧指缝间缠绕的发丝,低声说:“你不能骗我,司溟很快回来了么。”
“回来了,不骗你,”鲛人轻轻吮他耳后,唇软凉得舒服又勾人,嗓音总是含着几分诱色,挑着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绷紧又发软,连温柔安慰人的时候也像暗藏着引诱,眼睫微垂,“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忘州耳边燎得发烫,烫的都有些说不清的“疼”了,受不住挺不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着鲛人的手臂挣开了,抬腿在黑暗里也要往门外走。
慌,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完蛋。
他腰侧酸疼,破了的地方也疼,他想过段时间再找鲛人“还债”。
“我去接他,”沈忘州一本正经地胡说,“你等我一会儿。”
布料扯动声刺耳。
巴掌宽的湖蓝色绣云纹腰带猛地勒入腰腹,沈忘州呼吸都滞了滞,修长指骨顶进腰带与脊背中间,力度半点未收地用力向后一拽,沈忘州前冲的姿势顿时变了形,微弓着身体向后猛地被拽进沁着冰冷淡香的怀抱。
摔进去一样,脊骨和胸口的冲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撞击的地方不疼,反而升起一阵说不上来的酥,被勒紧的腰腹受惊了似的几次收缩,胸口起伏的弧度也变得更激烈。
轻闷的落地声微不足道,靛色外衫铺散在一旁无人问津,攥着腰带的手指曲起,凸起的关节顶着脊骨旁的凹陷,肌肤内陷的细微疼痛挑起一丝别扭的神经,激起隐晦的不安,只敢小口喘气。
指尖勾着劲瘦的腰绕出一个向前的弧,在节扣处攥紧,手腕猛然向一侧扬起——笼罩着一方月色的外衫有了陪伴。
沈忘州喉结“咕咚”一声,有些明知故问地开口:“你……做什么?”
嗓音干涩得他自己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刚才这一系列动作的压迫感让他尾音克制不了地有些颤,好似被扣住了喉咙说不出话。
“去哪儿?”鲛人单手揽住他绷紧的腰,将他死死按在怀里,开口却笑了声,另一只手指尖点了点他干涩的唇,语气也缓:“要扔下我,一个人离开么?”
沈忘州呼吸急了急,脚尖踮起又落下,下意识抬起下颌躲开那只让他口舌干涩的手,嘴硬:“我没有,你不放心,你跟着。”
鲛人微微低头,软腻冰凉的脸颊贴在沈忘州侧脸,泛着凉意的耳垂先碰到滚烫的耳尖,再慢慢蹭动,被亲到润泽灼热的和冰凉狎|昵的耳朵一点一点贴附在一起,在鲛人的动作下软软摩擦。
嗓音逼得极近,慵懒的语调都难逃暧涩,薄唇堪堪落在沈忘州的唇边,开合吐字,气息与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好像缠死了的花枝又被淋了水,湿哒哒的再也不分彼此。
手指钳住下巴,逼着他抬起头不许他逃避,语气却温柔得像在撒娇,缓而亲昵地问:“不想留在这儿,多陪陪我么?”
下巴的力度并不重,但沈忘州转了几次头都被拧了回来,抵住下颌的拇指指腹轻柔地捻了捻,像漫不经心的警示,又像虐|杀前的温柔。
沈忘州不受控制地紧张,后背渗出一层薄汗,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次次捻着亵|衣柔软的布料,企图在刻板的动作里寻找安慰,却毫无缓解。
他好像被什么绑缚住了,明明是自由的,可连呼吸都紧张得看身后人的眼色,无形的压迫感顶在四周,他像被困在一间禁|闭室,只能蜷起身体沉闷喘息。
“我以后再陪你,现在……”沈忘州眉心微蹙,喉咙用力咽了咽口水,挣扎和屈服两种情绪在血液里互相撕咬,胜负早已被人玩弄在股掌中,清澈眼底酝酿出一丝名为恐惧的臆想。
情绪在脑海里聚散混乱到顶峰,绷不住抗不下,只想反抗。
他忽视轻按在下颌的指腹,猛地向右偏了下头,低声喊:“我要走呃——”
黛蓝色眼底微暗,薄唇浅浅勾起一点残忍的弧度,轻柔的指腹随着沈忘州的动作向下划动,制止他逃走的同时,用力抵住上下滚动的喉结。指尖顶进软骨的凹陷,向里碾压。
窒息和干呕的感觉席卷了所有感官,一滴湿润从泛红的眼角溢出,滑落在脸颊。
大脑彻底失控,沈忘州双手的第一反应是反手抓紧鲛人的外袍,手背绷紧到青色血管凸起,下巴被迫用力地向上扬起,整个人以一种颓靡危险的姿态紧紧贴附在鲛人身体上。
绷紧的脖颈像展翅欲飞的鹤,被拴上绳索狠狠拽回,颈侧的青筋血管剧烈鼓动,嘴巴张着,像要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呼吸,却仅有一丝丝可以钻入挤压得狭窄的喉咙。
身体变得不受控,在受伤的边缘疯狂徘徊,陷入屈服的恐惧。
痛感稍纵即逝,警告后的温柔像暴雨后的细风,完全不去想肆虐的记忆。
空气再次顺畅地灌入喉管时沈忘州猛地弯下腰捂住喉咙,喘得像再也没机会呼吸了。
腿也在抖,一点点尺度微妙的、情绪异样的、劫后余生的舒服,从痛意火烧似的喉结扎入冰冷的脊髓,顺着那条骨髓缝钻进四肢,燃烧掉每一寸抵抗,让他腰间发软地靠在鲛人怀里佝偻着,弯着,蜷着,挤着,抖着……
不成人样。
刚刚降下惩罚的拇指在殷红充血的喉结上细腻地揉着,每动一下沈忘州就抖一下,像浑身都不能触碰的兽,哆哆嗦嗦。
沈忘州一只手抓住鲛人环住他腰侧的手,像是推开,又像试图通过他保持平衡。
苍白修长的指尖勾住他发颤的手指,圈住,握在掌心,捏捏揉揉……揉的舒服了,他就忘了那点儿疼,毫无防备地将手指放在鲛人掌心。
鲛人低头趴在他肩膀上,下巴抵在肩膀时他又没法控制地浑身一抖。鲛人拨开他的手,托住滚烫的颈侧,用软软的唇亲吻他的喉结,像尝,也像吮,力道轻柔安抚。
“忘州……”
他被饱含涩意的嗓音圈住喉结,握住鲛人的手渐渐用力。
鲛人靠坐在桌边,亲昵地抱着他,唇瓣蹭动,含糊不清地求着:“多陪陪我,陪陪我吧。”
沈忘州让他喊得心尖儿使劲儿颤了颤,耳根红热地呼吸着,想张口说“陪”,又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刚刚挣扎的那些力气顺着软成春水的身体溜走,现在他虚的嘴唇干涩,浑身上下被前几日的司溟和胤淮勾得亏虚又无力。如今鲛人还未如何,就让他彻底散架了,散成软腻的一团,脊髓发颤灵魂也随之虚弱。
“你不能……碰我喉结。”开口的沙哑狼狈像是遭了一场无法形容的折磨,沈忘州也算经历很多了,听见也微微一怔。
被按住喉结的窒息恐惧里挣扎出零星的愤怒,回想心底升起的阵阵屈服和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他羞臊得蜷紧了手指。
感受着搭在唇边的手,沈忘州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低头一口狠狠咬住了鲛人的手腕。
这一口咬的用尽了骨头缝里的力气,沈忘州甚至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丝理智,告诉他强大如鲛人,也被他叼在嘴里死死咬着,都不还手!
征服的愉悦和满足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沈忘州感觉自己兴奋得有些过了头。
他齿尖微松,却只是累了。
歇了会儿后,舌尖扫过滴滴血珠,尽数吞咽下去,又继续用力咬着。
乱成松软一团的脑袋想不出他是因为对刚才鲛人举动生不起气来的愤怒,还是纯粹的恼羞成怒。
他只是咬了,他就是咬了,他还要使劲咬!
他气死了。
冷白细腻的皮肤被撕开一个个小口子,鲜血流出,又被渴血似的吮走。
咬累了还要歇一会儿,掌心撑着鲛人的腰腹喘气,喘好了继续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