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忘州呼吸不上来,窒息得攥紧拳头,开始徒劳地拽鲛人的头发了,才稍稍分开。
这次喝进去的水和刚刚的不一样,进入体内后就悄然化开,游经每一处地方,滋润着被过度释放的身体,药效极好地抚平了虚脱无力的感觉。
沈忘州身体终于不抖了,酸软的也被治愈,好像吃了什么大补的灵丹妙药,立竿见影……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放纵个十天八天。
“舒服么?”鲛人拾起一块布料,指尖凝出一股水流,细细地帮他清洁凌乱的衣衫和皮肤。
沈忘州肯定是舒服的,没有男人不喜欢自己龙|精|虎|猛的状态,但他害臊,一边扭着头任由鲛人给他收拾,一边去捉鲛人的另一只手,让他把司溟放出来。
“不放……”鲛人低哼了声,埋进他颈侧,鼻尖蹭了蹭后,不动了。
半晌,才吃味地问:“我们真的一样重要么?”
嗓音低软,语气委屈,还娇滴滴的。
沈忘州都准备好如何说他了,可鲛人忽地开始委屈上了,还小声告状:“你一定是不喜欢我,才连一会儿都不愿与我多待,你巴不得我走呢。”
“我没有,”沈忘州被戳着小心窝指责,那点怒气还来不及上升就转移了方向,他茫然地转头解释:“我就是想看看司溟怎么样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不相信我,”脖子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沈忘州一颤,就听鲛人幽幽道:“你喜欢的,我怎么会杀了他呢。”
鲛人确实答应过他,不会动他身边的人。
“我……”沈忘州恍惚间觉得自己确实有问题,只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否认,“我没不信你。”
“你有,”鲛人惩罚似的咬着他耳垂,说着话时,那双好似不沾阳春水的漂亮手指也在帮他系着衣襟,系好后,苍白圆润的指尖戳着他心口的位置,嗓音慵懒,茶里茶气:“这里面没有我半点位置呢,我会哭的。”
沈忘州被戳的无言以对,抓住那只手不让他戳,皱起眉:“……那,那你把贝壳给我,我不看,总行了吧。”
鲛人语气哀怨:“他果然比我重要。”
沈忘州本就分不清他们三个,鲛人还这样搅乱他心思,他简直要乱套了。
他烦躁地攥紧鲛人的手指,非常直男地问:“那你想我怎么证明你们一样重要?”
“你喜欢他陪着你还是喜欢我陪着你?”
“我……都喜欢。”
“你若是让我陪你一段时间,我便信你……谁让我爱你,不论你怎么伤我,我都甘之如饴。”
沈忘州捂着脸,被说得直害臊:“你怎么陪我,你什么身份,还能跟着我参加百仙大会么?”
直接通关了,还打什么啊。
鲛人弯起唇角,语气却更加低落,诱人的嗓音听着让人格外心疼:“你喜爱的小师弟可以,胤淮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沈忘州感觉这三个人都是来“折磨”他的,不然他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受不了,这会儿耳根子三言两语就被说软了,也不会哄人,只能费劲地想主意:“不然,不然你换一副模样,装作……我的灵兽?”
鲛人语气幽幽:“他们都是人形,到我便要做灵兽,你就是偏心。”
不会端水沈忘州:“……”
他绞尽脑汁,当机立断:“那你变成我,我变成灵兽,这样行吗?”
鲛人软声提醒:“我为何不能变成你的小师弟?”
沈忘州一愣,想也不想:“你变成司溟?你怎么可以变成司溟,那司溟要去哪?”
鲛人眼眸低垂,松开搂住他的手,转过身顾影自怜,伤透了心似的低声说:“果然,我还是比不上他。”
沈忘州哪见过这种浓茶,完全招架不住,幸好恢复了体力,转身主动拉住鲛人的手腕,笨拙里又带点手忙脚乱的烦躁。
一边拽鲛人的手腕想把人拽过来,一边和他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这些了,你怎么自己臆想呢,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说,我没说过这些话。”
薄唇勾起,鲛人反手抓住沈忘州的手,十指相扣,向后一扯,沈忘州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扑进了他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就听鲛人在他耳边嘤嘤道:“你凶我。”
沈忘州和无数个被作精女友折腾的直男一样,除了否定什么也不会:“我没凶你!我不是正常说话呢吗?你若是变成司溟的模样,司溟他——”
鲛人很快地说:“他在贝壳里,贝壳给你。”
沈忘州怔愣片刻,拧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可,又觉得比起硬是喊出司溟,司溟也有可能被鲛人伤着,这样好像……也可以。
但是——
“为何这般犹豫?我真的不如——”
“行,可以!可以!我知道了!但是我得先看看司溟,你给我看看他。”
沈忘州几乎是喊出来的,鲛人这次倒没有继续矫情了,搂抱着他,在他掌心放下一只小巧玲珑的贝壳,教他如何使用。
沈忘州注入灵力解开封印,“看”见了贝壳里蜷成一团陷入沉睡的司溟,身体并无异样。
他终于放下了心,好好地收起贝壳,刚要说话,眼前忽然覆上了一只冰凉修长的手。
等手拿开时,他恢复了视觉。
月光散漫地映照着屋内,一切都亮堂堂的,面前站着的“司溟”和贝壳里的毫无区别,除了那双黛蓝色的眼眸,和唇角慵懒玩味的弧度。
黛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