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模糊的眼睛警惕又忍耐地扫过这片巨大的假山群,迷蒙里高度紧张地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耳后的吻似夏至的落雨,纷乱不停,轻重不分,混杂着让人神魂颠倒的懒倦呢喃,诱得大脑发麻。
一次次抿紧嘴唇用齿尖咬住下唇,越是抿紧越是嘴里干涩,越是咬紧越是抵挡不了,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叫嚣着渴求着什么可以解渴。
腰间的修长手指不再乖顺安稳,指腹轻轻按了按随着呼吸急切起伏的腰侧,掐握的力道渐渐轻缓。
薄唇也终于挪到了红热的耳窝,在红到滴血的皮肤上留下一颗诱|人的胭脂红,呼吸里的细|喃听得沈忘州后颈发麻。
“师兄,我离不开你了,好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司溟眼底氤氲出浓郁的笑意,语气却软得滴水:“你想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随便师兄怎么用我……不好么?”
司溟就是他心尖上的一块软肉,随便动一下、说一句话,就能牵着他浑身上下一起哆嗦。
沈忘州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睛,空气随着司溟身上香气的扩散,变得甜腻诱人,呼吸进身体后,胸口仿佛压了两块石头,碾压着让他颤抖着喘不过气。
他难以忍受地弓起身体,一手撑在坚硬的山石上,另一只手向后推在司溟的腰侧,怕伤着他,又不敢使力,只能一下下小心地用着力气,发软的身体一下下没有规律地颤。
他微微皱着一点眉,不是愤怒,而是强忍,压着嗓音控制着声线不要变得羞臊,磕磕绊绊地解释:“司溟,这儿,会来人。”
整个耳朵一湿又一痛,沈忘州条件反射地缩起肩膀,又被动地让停在胸口的手将他按住,动弹不得。
司溟含糊的嗓音直直地落入耳畔,和动作截然相反的无助:“师兄要把我收回贝壳里,然后去见鲛人吗……师兄真的……没有一点儿想我么?”
“我想你,想你了,我带你……回去,”沈忘州感觉事情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进行,元婴期的灵识感知到两道脚步声正在接近假山,他动作有些失控地用力向后推了一下,语气也更急了:“这里会有人,我——”
“疼……”环住他的双臂随着他的动作一软,司溟的头无力地垂在他肩膀,鼻尖虚弱地拱蹭着,耳边的哽咽刺痛了沈忘州的耳膜,肩膀很快洇湿了一小块布料。
沈忘州手触电了似的收了回来,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后转身一把抱住他,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疼地仔细看着,声音里的急促呼吸还没消下去,手也软的快要拖不住,急道:“受伤了?我看看,推哪儿了是腰么?我——”
狭长的丹凤眼泛着湿润的红,眼尾像是被布料摩擦破了,一道伤痕似的红绵延,脆弱美丽的少年垂着湿漉漉的睫羽,满脸失落地偏头蹭着他掌心,哽咽着自责:“我不疼,师兄,是我太自私了,让师兄觉得难受了,师兄才……”
沈忘州听得脸上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心疼了,恨不得把疼都挪到自己身上,平日里没轻没重的手小心地按在司溟的腰侧,缓缓输入灵力:“是这儿么,我,我刚才——”
“师兄的手好暖和……”司溟乖顺地垂眸,抬起手,食指关节顶在他下颚,迫使他抬起头。
漆黑的瞳孔氤氲着过分旖|旎的春意,柔软的眼神纠缠地落在他开合的嘴唇上,殷红的舌尖扫过湿润的唇瓣,轻声问他:“师兄……是不是渴了?”
话音稍落,司溟神情温顺,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嘴唇,唇齿间发出细弱的水声。
沈忘州的耳膜清晰地捕捉到那一点声音,身体诚实地跟随着司溟的每一丝动作做出反应。滚动的喉结,灼热的呼吸,干渴的喉咙……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喊着对眼前人的思念和渴望。
柔软的指尖落在他手背,顺着凸起的指骨细腻揉捻滑动,缓缓钻入分开的指缝,动作极缓极慢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触碰,像一片干草丛里落入了一颗火星,瞬间燎原。
沈忘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失控。
不知是哪个宗门弟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沈忘州耳边好像响起了时钟“滴答滴答”的跳跃声,剧烈的心跳声混杂其中,一下,一下……
砰、砰砰、砰砰砰……
本就紧张的神经绷紧到疯狂颤动的地步,稍稍有一阵风吹草动就会彻底崩裂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海。
沈忘州眼前的画面一阵扭曲,再次清晰时,模糊的眼底只剩下司溟口感柔软的,湿漉漉的,尝起来是甜的……可以让他解渴的,嘴唇上。
他微微张开嘴,在愈发接近的脚步声里,捏住司溟的下巴,仰头吻了上去。
他渴了,渴得要疯了。
他想司溟了,想他的撒娇,想他的语气,想他的拥抱,想他的……
他想的要疯了。
原来这三个人他都不想放下,和谁分开久了他都会疯狂地想念,他痴心妄想地想把他们三个揉成一个人,永远带在身边,谁也不许拿走,谁也不许碰,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沈忘州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遍布吻痕的脖颈用力到紧绷出一道道凸起的血管和筋络,好像过度戒酒到痴傻的人忽然被扔进了装满佳酿的酒罐里。
在被淹没的边缘浑身发抖地努力汲取着每一点酒液,被酒精过度刺激的神经丝毫不觉得危险,被烈酒反噬醉的一塌糊涂。
他用力抱着司溟的肩膀,贪杯后醉得脊椎变成了一条柔软的绸带,腰软腿软到站不住,还要“酒”去淹没他,将他死死锁在酒罐里。
醇香的酒、解渴的酒、贪杯的酒……他最爱喝的酒,想要将他溺死在这儿,又要让他染上戒不掉的酒瘾,将骨血全部渡入他的口中,冰凉的酒液摆弄着吞咽到酸涩的舌头,强|迫过度湿润的喉咙去继续吞咽酒液。
沈忘州没有在沉溺里失去敏锐的五感,他还能清晰地听见两个人的靠近,他变成了一只悬停在丝线上的动物,明知前进哪怕半寸都是万劫不复,还是痴醉地任由自己堕落。
沈忘州彻底放弃了,他不去管那两个人了,他只能感觉到自己一次次地挤进司溟的怀里,他将司溟的手腕握得泛红,仰头亲吻的样子强势又狼狈。
在司溟迫使他分开时,沈忘州呼吸不稳地趴在他肩膀,双手紧紧攥着他后背的布料,将得体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故意想让他和自己一样,失去体面的自制。
沈忘州眼神涣散,嘶哑地唤着平日里最乖最乖的小师弟,含糊不清地表露心意:“想你,想你了……别推我,司溟,乖点儿……”
司溟闭了闭眼,在沈忘州的追逐里仰头轻轻吸了口气,睁开眼时悚然疯狂的黛蓝色竖瞳一闪即逝。
极致的愉悦在眼底酝酿,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狭长的眼眸慵懒地弯起,他靠近沈忘州种下一片胭脂的耳后,嗓音诱人地勾着沈忘州膝盖难耐地挪了挪。
在沈忘州忍不住催促“司溟吻我”的时候,眼神戏谑,嗓音无辜地用他的话回应:“可是师兄,有人来了呀。”